“你们绑她干嘛啊?”白锦瑟看了一眼被绑着的那个人,赫然就是上午在浮云观大门口闹事的妇人。
“当然是帮你申冤报仇咯。”古小小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根藤条,假装要严刑拷打的样子。
妇人的嘴被塞了一块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在浮云观吃完斋饭下山,正准备赶往下一个干活的地方,就被一个力气很大的男子捂住口鼻,拖进了树林。
那男子既没抢了她的财物,也没对她动手动脚,更没要她性命,就是将她的嘴堵住,反绑在了一棵大树上。
后来又来了一个姑娘,听起来像是兄妹两人。
妇人在脑中思索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有得罪过这两兄妹,却根本找不到半点线索。
直到,白锦瑟出现了。
白锦瑟缓缓走向那妇人,古小小握着藤条跟在她后面,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妇人拼命摇着头,嘴里叫着什么,但听在耳朵里依旧还是“呜呜”。
白锦瑟扯出那块破布,这才听清了,她说的是“仙姑饶命”。
白锦瑟拿过古小小手中的藤条,妇人害怕得差点晕死过去,一边喊着“仙姑饶命”一边闭上了眼睛。
但过了有一会儿,身上都没有被藤条抽打的痛感,妇人慢慢睁开了双眼,嘴上喊着的“饶命”也停住了。
这才看清楚,眼前这位仙姑拿着藤条,好像是在,作,法?
白锦瑟口中念着《道德经》,假装掐着指诀,往妇人身上施法。
念了三章,她才停了下来,然后看向古小小和古大海:“给这位大婶松绑吧。”
古小小一脸疑惑地看向白锦瑟,刚想说话,古大海就扯了一下妹妹的袖子,示意她先不要说话,照做便是。
古小小想了一下,白锦瑟做的每一件事,事后都被证明是完全正确的。既然她吩咐了,就这样吧。
于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古大海一起给妇人松了绑。
“大婶,你身上的邪祟已经被我施法清除了,你可以走啦。”白锦瑟一脸淡定地说道。
妇人脸上满是问号。
眼前这仙姑要真是抽打了她,还情有可原,如今念了几句咒语,掐了几个指诀,就放她走,莫不是?
“仙姑饶命啊,我跟您无冤无仇啊……”妇人直接跪倒在地上,朝着白锦瑟连连磕头。
这顿操作,倒把站在旁边的古小小和古大海给看愣了。
白锦瑟生生受下了妇人的磕头,污蔑自己,害自己不得不离开浮云观,这算哪门子无冤无仇?
不过,她也知道,眼前这个不是背后主使。所以,这几个头磕完,大家也算是扯平了。
白锦瑟清了清嗓:“大婶,我刚才是真的在为你除邪祟,不信你自己感觉一下,身上是不是轻松多了?”
妇人最初想到的是刚才在浮云观大门外,那仙姑拂尘一扫,自己就退回到原地的事情,所以现在对法术有着无比的敬畏。
如今看白锦瑟对自己念咒施法,又想起自己刚才诬陷了白锦瑟,自然而然地就认为这仙姑是要惩罚自己来着,只得跪地求饶。
如今听白锦瑟这么一说,妇人这才哆哆嗦嗦站起身,感受了一下。
似乎,真的轻松多了。
所以,自己刚才真的被邪祟附体了?
“那,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妇人将信将疑地问道。
白锦瑟装作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上午时候你也说了,我是真君高徒,这点小事情解决起来,当然轻轻松松。”
看妇人还不相信,她又补充道:“再说了,之前掌门大师姐不是答应了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吗?你要是害怕的话,随时都可以找她啊。”
说的也是,那掌门仙姑一定要比眼前这仙姑厉害得多。如若日后真的有什么不适,自己大可以去找那掌门仙姑。
如果掌门仙姑敢不理睬,自己就把她陷害师妹的事情说出来。
妇人暗自想完,终于放下心来,又问道:“那,我可以走了?”
“嗯。”白锦瑟点了点头,“你可以走了。”
林子深处,树木繁茂,妇人看不到太阳,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还能不能赶得上晚上接的那个活儿。
妇人再一看,四周都长得一个样,她不懂该往哪儿迈步。
白锦瑟给妇人指了一个方向,那妇人便匆匆离开了。
听到妇人确实已经走远了,古小小才开了口:“就这么放她走了?”
“那你还打算咋的?”白锦瑟挑了挑眉,看向古小小。
“虽然她不是主谋,但也诬陷了你,总要收点利息吧?”
“刚才她不是已经给我磕了好几个响头了吗?”
古小小回忆了一下,那妇人确实是磕了头的。
但她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我跟我哥辛辛苦苦把她绑来,就为了磕这几个头?”
“还说呢。”白锦瑟看向古大海,“小小任性便罢了,大海哥你怎么也跟着她一起任性啊?”
古大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古小小一脸不服气:“我怎么就任性了?”
“你还不任性?”白锦瑟用手指戳了戳古小小此刻气鼓鼓的脸蛋,“你见过谁去干打劫绑架的事,连脸都不蒙起来的?生怕别人认不出你?”
“我……”古小小本想出言反驳,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想想也是,那些话本里写的,不管是行侠仗义的还是作奸犯科的,他们去打劫或者绑架的时候,都是穿了夜行服,蒙了面的。
唉,永远都是这样,不管说什么,她永远都说不过白锦瑟。
“我就是忘了嘛。”古小小自己跟自己生着闷气,“但你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把她放走了啊!她走了,谁去给你作证啊?”
“是啊,锦瑟。”古大海也凑了过来,“不把这件事说清楚,以后你在浮云观里该怎么办?其他人会怎么看你?”
“凉拌呗。”白锦瑟摊了摊手,“反正我也不待在浮云观了,管她们怎么看我。”
“什么?!”古小小的声音突然抬高了八度。
白锦瑟只觉得一阵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