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任典史之后的第一旬,白锦瑟就在自己的办公房间中度过,只在休沐日的前一天中午下衙之后,去了一趟自己的宿舍。
战战兢兢地度过了八天时光,确定房间里的桌椅和办公用品不会被重新收回库房之后,她才敢拿着东西去铺床。否则,哪日若是要把她宿舍里的床也收回库房,她再赶忙去收拾那些生活用品,该有多尴尬啊。
白锦瑟沿着房间里小门后面的石径走到一个院子前,发现自己的宿舍看上去还挺不错,环境清幽,很是宜居。
虽然跟她在阴曹地府的洞府完全没得比,但在秦广王的山头,她是师父名下仅有的三个亲传弟子之一。在这里,她不过是一个没有品阶的典史,而且还初入官场,能有间遮风挡雨的屋子就不错了。
白锦瑟走进自己的卧房后,却发现内有乾坤。
这间卧房里灵气浓郁,比起自己洞府的灵气充盈程度,也不遑多让。
发现这件事后,她又急急忙忙去往其他四个房间,却没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卧房这里一定是有着什么机关或阵法,把灵气都封锁在了这个房间之中。
而且,进入卧房,必须要插入自己的典史令牌,外人是不能随意进入的。由此可见,这些灵气,大约又是赵县丞专门给自己准备的。
这样一来,白锦瑟就可以在卧房之中修习功法,不用担心会因为进入职场而荒废了修炼。
她犹觉得这些还不够,便又在房间里打上了神识禁制,算是上了双重的保险。
然后,才铺好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申末酉初时分(下午5点),县衙大大小小的官员正式开启了两天的休沐。
白锦瑟去到主街上,买了些特产和小吃,找了个人相对少的地方,拿出阴司鬼轿,往阴曹地府飞去。
看到小徒弟休沐回到师门,第一件事便是来到山顶拜见自己,秦广王表示非常满意,也不枉费他自申末酉初时分便一直在书房里踱着步子,坐立难安,时刻关注着山脚下大门的情况。
听闻县衙宿舍卧房内灵气充裕程度堪比自己山头内的洞府,秦广王就更为满意了。
不愧是逍遥王名下的城池,还专门在县衙宿舍里留了一个灵气浓郁的卧房,供这些官员们工作之余进行修炼,也难怪那些世家子弟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云逸城扎。
白锦瑟这次回来,也打算请师父给自己另准备一套功法心法带到云逸城去,在下衙之后进行修习。
两天的休沐时间一晃而过,她带着一储物袋的收获,又乘着阴司鬼轿回到了云逸城。
此时,天色已擦黑。进入城门之后,白锦瑟操控着阴司鬼轿,把速度降下来。
虽然云逸城里能使用坐骑在空中飞行的人数,较之阴曹地府已经是少之又少了,但她还是不敢飞得太快。不仅如此,还刻意选择了低空飞行。
毕竟,能在云逸城内使用坐骑飞行的,都是典史以上的官员,而她,就是那食物链的最末端。
万一不小心跟谁的坐骑有了碰撞或者剐蹭,恕她刚上任不到一个月,对方若不是品阶比她高,便是资历比她深,最终赔偿的必然是她。
一想到要从口袋里往外掏银子,白锦瑟就止不住心疼。这样想来,干脆就慢慢飞吧。
好在云逸城主城并不算太大,用不了多久就能从城门飞回宿舍了。
咦?
白锦瑟不经意间,竟发现底下有个身穿夜行服的小贼,偷偷翻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墙。
从空中看,那户人家占地面积不大,并不像是有钱人家。但那小贼却像是踩点过无数次一般,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一个院落前面,拿出了一支迷烟。
作为协助县丞分管刑房的典史,白锦瑟自然不会允许她的治下出现这样的场景,更何况,若是将这小贼抓住,她还能获得双倍官职积分呢。
有那么一瞬间,那小贼看在白锦瑟眼里,先是变成了一颗圆滚滚的黑宝石,紧接着,又变成了一颗元石,最后,已经变成了一颗灵石……
白锦瑟没有丝毫犹豫,把阴司鬼轿又下降了些许,停在了那户人家的院子里,轻手轻脚地朝那小贼所在的院落去了。
那贼似乎是有所感应,在准备吹出迷烟的最后一刻,停下了手中的一切,把作案工具收进了储物戒指里。
按照刑部下发的规定,对于盗窃、抢劫、凶杀之类的案件,罪犯必须要在实施当场被捉住,才能认定犯罪事实。否则,不能以嫌疑人携带有相关作案工具作为定罪依据,也不能以嫌疑人有作案动机为由搜查对方的储物戒指和储物袋。
白锦瑟心想,这小贼敏感度还挺高,估计是个惯偷。若是个生手,此刻早就被自己抓个现行了。
那贼如白锦瑟所料,确实是个惯犯。不仅是惯犯,修为还不低。
白锦瑟才刚刚从阴司鬼轿上面下来,就被他感知到了。
主子把想要的东西告诉他,但也没规定时限,可见并不急迫。为了这东西,他已经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在今天晚上行动。
可谋划了那么久,竟然出现了如此大的变故,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那贼内心纵有再多不甘,当下也只得把头埋得更低,沿着墙角规划好一条最近的离开的路线。
他的身份太过敏感,这次不成功,以后还有机会。但若是被人发现了,可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只是很奇怪,他在翻墙进来之前,已经感知了一段时间,确保周围没人注意到他,甚至是天上地下都已经查探了好几遍,这才实施行动的。
可是,跟着进入院子的又是何许人也?刚才是藏身于何处的?
来人越来越近,他不敢再多想,加快了步伐逃离。
但他的速度快,身后那人的却也不慢,就这样紧紧尾随着。
好在他在云逸城主城待了很多年,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
于是,那贼便渐渐离开了白锦瑟的视线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