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们打算去找诸葛康的，可是那次正好看见他进了一辆豪车，想想他还是老师眼前的红人，我们就把计划往后推了推。

    只是看着他谈笑风生的样子，我还是好想揍他，看见他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才，我自以为的聪明让我很羞愤，原来人跟人真的不一样，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赶上他随便用功。

    其实我不学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我觉得自己不应该比不过他，可事实就是这样，我无法接受，干脆不学了，或许我很软弱吧。

    心里堵着一口气，我跟韩俊在厕所堵住一个倒霉蛋，威胁他下跪叫爷爷，看着他卑微的样子，我们不自觉地笑了。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以前我还觉得自己挺善良的，但现在我只感觉这样能让自己看起来强大，而且很爽。

    这些被我们欺负的大多不会告密，就像韩俊那时候一样，都是软蛋，可惜，这一次我们被校领导检查碰到了……

    这次我们的妈妈被领导教训了一顿，罕见的没见他们还嘴，只是一个劲地向老师道歉，她们眼里含着泪水，卑微地向领导求情，虽然从轻发落了，但回家反省还是免不了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妈妈又是哭着问我。

    我歇斯底里地反驳道：“不是你说的吗？欺负人总比被欺负好！”

    妈妈大声嘶吼了一声，“你怎么能这样！”

    我被她的嘶吼吓了一跳，她又犯病了！哼！自己都管不好还管我，“怎么了？不就跟他们开了个玩笑吗？”

    “啊……！”妈妈崩溃了，“我知道被人欺负是什么样，所以才不想你被人欺负！可是你怎么能欺负人！你怎么能不尊重别人，你知道会对他们造成多大伤害吗！啊！”

    “你被伤害了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伤害的，你大喊大叫什么？再说他们活该被我欺负，一帮怂包，你虽然生了我，但你没资格教训我。”

    “啊！”妈妈随手拿起衣架就要打下来。

    我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她要是敢打下来我就敢还手，事实是我真的敢。

    “你打！你打啊！你不是经常说心理健康人格自由吗？你这是原形毕露！”

    “啊……”妈妈拿着衣架的手落了下来，滑坐在了地上，“呜呜……我从小把你当宝贝，生怕惹你不高兴，天天想着怎么让你快乐成长，从没为难过你。你……你……你为什么啊？妈妈就是因为心理问题太多，所以才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你成长，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天呐，我到底哪里错了啊？”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就是很难受，你要尊重我。”我关上房门自己去休息了，可是躺在床上想着妈妈的话，我还是很难过，但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从小到大，好像没觉得她有多重要，但看到她这么难过，我心里没办法安稳，想着出去道个歉，算了，我是男子汉，她明天就会好的。

    而且，她每一次吼完我都会来安慰我的，其实她也很没耐心，她总是在克制自己，对我发火后她就会觉得是自己的错，然后对我更好，应该没事的。

    果然，妈妈还是原谅了我，给我说了很多好话，她更加频繁地去刷亲子关系的视频了，但愿她能看明白，知道我真正需要什么吧，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

    回学校后，新班主任跟我们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初中最容易做出格的事吗？你们的自我意识逐渐觉醒，觉得自我受到了控制，想要反抗，这是正常的。但这必须要有原则有底线，你们自由地成长了，但却没有相应地管束，而此时价值观还没有形成，很容易走上觉得刺激的歪路。你们好好想想以后想干什么，然后决定怎么做吧，自我觉醒了，就要为自我付出代价。”

    懵懵懂懂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没关系，反正也没打算听。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尽量避开老师，仍旧是打游戏抽烟喝酒揍人。

    韩俊问题更严重了，经常一个人在河边徘徊，话也越来越少，但下手却越来越重，我都不敢带他动手了，最多吓唬吓唬人。

    班里照常很混乱，但奇怪的是王天行突然开始学习了，他不顾别人的眼光死皮赖脸地缠着诸葛康给他讲题，从那以后只要看到他，他就在学习，从没见他玩过。

    我们觉得好奇怪，但也不敢管他，而班里其他学生已经玩成了习惯，早就改不了了。

    我没再找过高岚的麻烦，她一直都没变过，虽然脑子没那么聪明，但靠着努力的学习，成绩也慢慢越来越好，她经常会给我拿几个自己老家的大苹果，或者桃子之类的。

    混日子的时间特别快，吵吵闹闹中，初中结束了。

    诸葛康和高岚因为成绩好免费进了私立高中，王天行最后考的也不错，交了钱进去了。

    而我和韩俊，人家不收，多少钱都不要，只能混公立了，但对我们来说反而更好。

    听说公立学校很乱，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教同学们做人了，呵呵。

    妈妈渐渐接受了现实，觉得我考不好没关系，以后只要高高兴兴就好，我没好意思说出来，要我高兴现在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到了高中，校园生活很是轻松，没人逼我们做什么，但听高岚说他们学校逼的很紧，我算是来对学校了。

    在这里，我遇到了第一个女朋友，我疯狂地感受着青春期久违了的美好，每天都在写纸条交流，那段时间差点把我逼成一个诗人，我以为我遇到了爱情。

    可是很快，我发现她想要控制我，想要我一切都按她说的，很快我就觉得无聊了，好不容易的激动，就这么慢慢化为了疏远。

    为了填补我心灵的空虚，于是我又试着去追求其他人，因为出奇的顺利，我又感觉到了无聊，女朋友换着换着就没了感觉。

    后来，因为其中一个女朋友，我带着韩俊跟人大打出手，那女人背叛了我，其实不是女人的问题，重要的是我觉得面子挂不住。

    韩俊变得更加暴躁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像疯了一样，我们两个在厕所里打的七八个人头破血流，从此校园里留下了我们的传说。

    有个倒霉蛋被韩俊打成了残废，于是，我们被开除了，我们的传说之路刚开始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