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后茄子出来了,他说那胖子交代了,问题很严重,被收买的人很多,茄子要赶紧上报领导,可惜的是鬼王已经提前撤离了。
他说那胖子还要见我,于是我点点头进了房间。
只见他满脸的泪水,没了先前的威严和愤怒,只剩下悔恨,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说:“我的家人真的什么都没做,他们是无辜的,我什么都招了,求你放过他们吧。”
“他们是什么都没做,但一想到他们大肆挥霍的钱财是我们那么多人民的血汗钱我就来气,凭什么?而且,我要是不动他们,你会招吗?”
“我错了,可我已经招了啊,我来世做牛做马都行,他们真的不坏,求你了。”
“你不是不迷信吗?还有,你怎么会信我真的会去?”
他擦了一把泪水,有点哀伤地说:“我已经很多年没睡过好觉了,整天担心自己被查出来,也担心死后下地狱,我不断地让自己恨国家恨政府,不断地对自己说没有迷信,不都是为了自己安心地做违心的事吗?可这只是自欺欺人,我这几十年从没安心过,我好累,说实话还不如一个农民工畅快。
你显示出神通我就知道,我可能错了,我现在死都不敢死了。
你说我为什么信你,年轻人,我不敢赌,我知道你能办的到,而且,一个人有没有戾气是装不出来的,或许你自己都没发现,你极其不稳定。”
我翻了个白眼说:“谁说的……其实我很善良好吧。”
胖子勉强扯开一个笑容,恳求道:“我还有一个请求。”
我歪着头问:“你还请求?”
他一边挠着头一边说:“我就是想打个电话。”
我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被允许打电话,我把手机递给他后,他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用颤颤巍巍的手指开始按键,他按的很郑重,按的很慢,似乎在想怎么说。
可刚一接通他就忘了要说什么,强忍着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交代道:“老伴……我……我……呜……好,你明白就好,我……我知道,我可能,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你……你有准备就好,孙子睡了吗?好……家?家不要了,按我们早就说好的,对,什么都别拿,连夜就走……告诉他们,我爱……算了,你们快走,对,来不及了,辛苦你们了,老伴……我……对不起,我知道,我……再见,快走吧!”
当他把手机还给我的时候,他已经没了任何情绪,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精神,两眼空洞洞地,坐在床沿上发着呆。
“早知道你打国际长途我就不借你了!”我心疼地看着手机短信上的欠费信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普普通通过的也自在啊。
他供出那么多人,还牵连到了国外,家人肯定很危险吧,但他为什么会认为我的威胁更大呢?难道我真是个变态?
我又开始深深地怀疑自己,妈的,我又自闭了……
当扫描仪器扫描完整个屋子后,我默默地离开了,像是打了败仗,低着头一个人晃晃悠悠往回走。
‘婆婆妈妈,你点都不像个男人。’滚……
四处的高楼还没有休息,楼上的灯火寂静地很热闹,像我没看到的往日一样,都还在努力地加着班。
深夜里也会有醉到找不到家的人,骂骂咧咧又将吵醒了它们,我想那些喝了酒才能说出来的真心话,它们也会想听听吧,毕竟这年头真话可不容易听到了,不过也或许并不想听,毕竟后半夜的真话听了那么多年也没什么变化。
也许它们烦了,但它们却仍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直到早上人们上了班,才能清净吧,毕竟白天是没什么闲人打扰它们的。
公园里也还有稀稀疏疏的灯光亮着,映在池塘上显得有点梦幻,远处那波光下仿佛有鱼儿跃出水面,但走近才发现,这片池塘原来是这么浑浊,就是有鱼儿也活不下去吧。
当一片浊水遇到清水,就再也无法心安理得了,好像非得染浊清水才能体现自己的正当性,然后再跟大家一起骂骂池水太浊身不由己,浑然不知这池水就是被这一片片浊水染浊的。
“走开,别挡着我拍狗神。”
突然树丛中一个声音传出来,吓了我一跳,这才发现一个人拿着手机支架趴在草丛中,好像还开着直播,他挥挥手让我快走,我哭笑不得的加快脚步走出了他的视线……
当我低着头一路走回酒店,却发现那帮年轻人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楼上的空房被他们打造成了一个个喝酒唱歌的包房,特别是重金属和蹦迪,让我迟迟睡不着觉。
渐渐地我开始焦虑,开始变得神经质,心里惴惴不安,仿佛又要变地暴躁了,我捏紧拳头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着我即将进入以前那种状态了,不行,调整不了心态就去调整那些小朋友!
‘你不也是个小朋友,装啥啊?’滚啊你!
话说我真的年轻过吗?我现在的年纪不应该是跟他们一起蹦吗?
我一边上楼一边想,如果我没有戒指,或许我现在仍旧在忍气吞声,一边生气地想要杀人,一边捂着脑袋抱怨自己没用吧,我这样的心态到底是怎么来的?
或许,那叫无助吧……
‘啊,我受不了你个神经病了。’妹的,我要不是神经病你能说话吗你。
在吵地最凶的那间房门前我深吸了口气,慢慢打开了门,眼前一个女子穿着清凉,正疯狂地甩着头发低吼,这就是重金属?看着她夸张地扭着腰甩着头,两只手还做着非常六加一的造型,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好在白天我刚吓唬了黄安,那些少爷们看见我一个个紧张地站了起来,周围几个浓妆艳抹年轻貌美的少女看到他们的表情也都转过头打量着我,就仿佛在想这个人值多少钱一样。
“李哥,进来唱一首吧。”为首的一个变作笑脸迎了上来,我本来想让他们歇了,可是看到这副嬉笑的脸后我不忍心拒绝了,“来嘛,进来喝一杯,我们还没感谢救命之恩呢。”在一帮人的附和和拉扯下,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坐到了最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