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防御课教室。
在天花板悬吊的巨大赫希底里群岛黑龙骨架下,邓布利多在和一个大块头学生绕圈子,进行实战指导。
小动物们兴致勃勃地欣赏着。
艾莉森也在一旁看着,还没入学的她每节课都会跟着爸爸。
“……最重要的一个:”邓布利多打了他个措手不及,瞬间释放咒语,将男孩击飞,又变出一张沙发,使跌下来的男孩滑落在地,“就是还没把前两个学透。”
全班哄堂大笑,门却在此时被外面猛得打开了。
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特拉弗斯和几名傲罗闯入,后面跟着不满的麦格教授。
“这里是学校,你没有权利——”
“我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只要我想,就有权利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特拉弗斯态度强硬,脸色绷着打断她的话,然后扫视学生们,目光在相貌和邓布利多相似的艾莉森身上微微停顿片刻,命令他们。
“都出去!”
孩子们面面相觑,没有动,一张张稚嫩的面孔不安地看向教授们。
看着来者不善的魔法部几人,邓布利多发话了,让大家跟着麦格教授出去。
学生们鱼贯而出,有的好奇,有的惊慌。看出他们来者不善,之前和邓布利多对战的那个孩子还倔强地回头对特拉弗斯说着。
“他是我们最好的老师!”
邓布利多眼中划过欣慰和笑意,轻声感谢:“谢谢你,麦克拉根。”
麦格教授在门口无奈地招呼大家跟着离开,艾莉森最后认真地看了看爸爸,又紧紧抱了他一下。
邓布利多安慰着女儿:“出去吧,没事的。”
学生们都出去了,麦格教授忧心忡忡地关上了门。
特拉弗斯咄咄逼人质问着关于纽特出现在巴黎的事情,然后又把一本小书《泰科?多多纳斯的预测》抛给他。
“男儿残酷流放,女儿深深绝望……传闻这个预言指默然者,他们说格林德沃想——”
邓布利多接上了后半句话,但依旧在兜圈子,没有透露自己知道的克莱登斯信息——他知道魔法部想要杀死默然者。
“要个出身名门的追随者,我听过传闻。”
特拉弗斯显然不打算这么被他糊弄过去:“默然者去过的地方,斯卡曼德总会出现去保护他。而且你还建立了一个小型国际联络网……”
邓布利多的神情平静而坚定。
“特拉弗斯,无论你监视我和我朋友多久,都不会发现我们有丝毫违反你的意图。因为我们的目标一致:打败格林德沃。但我要警告你,你的政治打压和暴力只会更把支持者推向他的怀抱……”
“我对你的警告没兴趣!本来我都不想提,因为我不喜欢你!”
两人都因为这个冷幽默的事实笑起来。
笑过之后,特拉弗斯紧紧盯着他,克制自己,几近凶狠地认真观察他的反应:“但巫师里,只有你能和他匹敌,我要你去和他对抗。”
在傲罗们的注视下,半倚半靠在讲台上的邓布利多侧头,轻声拒绝。
“我不能。”
特拉弗斯并不意外,他用了个魔咒,展示一段记忆。
【在一片非常有氛围感的,略带朦胧模糊的白边中,少年邓布利多和少年格林德沃衣衫不整,凝视着彼此的眼睛,魔杖指向手上的伤口,血液交融,缔结血盟。】
“因为这?你和格林德沃从前亲如兄弟……”
“是比兄弟还亲。”
邓布利多坐不住了,他起身凝望着那段显然是格林德沃那边泄露的,两人之间的私密记忆,充满痛苦和悔恨的回忆起来。
尤其糟糕的一点是,他在怀念自己生命中唯一一次被完全理解的感觉,哪怕明知道盖勒特是个混蛋,他现在也依旧深爱他。
那个混蛋想把他逼出学校,借英国魔法部之手拿他们亲密的过去刺激他,让那些傲罗们看到,使他的名声受损,试图逼他站到他身边。
特拉弗斯再次意思意思地询问,心里不抱希望:“你会对抗他吗?”
“我不能。”
邓布利多的心脏微微刺痛,同样再次拒绝。
无视那些还沉浸在惊愕情绪中的傲罗们,他深深凝视了特拉弗斯一眼,对这位法律执行司司长的立场反而有些怀疑了。
特拉弗斯能从格林德沃那里得到这段私密记忆,已经说明特拉弗斯,甚至是英国魔法部和格林德沃都有阴谋勾结。
今天这些质问和行动,真的只是因为他们坚持绥靖政策,谋求维持英国巫师界的稳定吗?
还是说,他们已经彻底倒向了格林德沃,现在是在代替格林德沃向自己发问?
“看来你已经选择站在哪一边了。”
特拉弗斯挥动魔杖,他早已准备好的警示环猛得扣在邓布利多手腕上,像一对粗粗的麻瓜手铐。
邓布利多面对格林德沃一直是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那么自然,如同惊弓之鸟的英国魔法部会怀疑并警惕他倒向格林德沃,把英国巫师界也拖入泥潭。
其实对抗不对抗格林德沃,英国魔法部反倒不是很操心,那是其他国家政府更该操心的事。毕竟,格林德沃的恐怖行动有意避开了英国。
对于政府来说,可能动摇统治的才是邪恶——不选择站在英国政府这边的邓布利多,威胁性也从来都不小。
“从现在起,监视你的人翻倍,我要知道你用过的每道魔咒,并禁止你教学黑魔法防御课。”特拉弗斯侧头看向忒修斯,“我们去巴黎。”
邓布利多低头看了看警示环,倒并不是太关注——即使背后可能是盖勒特在亲自监视他。
中年教授抬眸,看向后方提醒纽特的哥哥忒修斯在巴黎时,不要听从特拉弗斯的意思去阻挠格林德沃召集集会。
忒修斯微微停顿。
不过这种思考还是被特拉弗斯的催促声打断,他跟着上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