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光耀和楚光瑜顿时吓得脖子一缩,躲到潘氏身后去了。
“啪!”
“啪!”
墨竹高扬的手,直接甩在了潘氏的脸上,一左一右,打的极其对称。
顷刻功夫,潘氏一张脸,便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你,你!”潘氏双手捂着脸颊,暴跳如雷,然而当对上墨竹冰冷得能杀人的眼神时,她涌到喉咙的话语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得狠狠剜着孟裳霓,拉着楚光耀和楚光瑜,慌慌张张地退了出去。
边退还边冲孟裳霓道,“你给我等着,大郎不会放过你的!”
这贱人真的疯了,她到底也是楚伯府真正的女主人!是她孟裳霓的婆母!
这贱人竟连她一起打!
主位之上,孟裳霓看着潘氏仓皇而逃的背影,冷冷一笑。
“可惜,还是让她把对牌钥匙都拿走了……”金钗不甘心的一跺脚,看向孟裳霓,“那都是少夫人的心血啊……”
孟裳霓神色缓了缓,看向金钗,笑着道,“傻姑娘,你当真以为,她拿了对牌钥匙,就能处理好那些庄铺了?”
一直默默坐在小板凳上的谢澜渊嗤嗤一笑,“金钗姐姐,娘亲这招,叫做‘欲擒故纵’。”
小家伙说完,手中玉笔一动,在罗文纸上洋洋洒洒写下这几个大字来。
随后乖巧的冲孟裳霓道,“娘亲,我猜的对吗?”
孟裳霓看着小家伙那双黑沉沉的凤眸,再透过他那笔锋犀利的几个大字,不知为何,一时间脑子里竟是浮现出谢镇陵的身影来。
她心中蓦的一惊。
片刻后才缓过神来,点点头道,“且不说潘氏并无管家之能,单说那些掌柜和工人们,这些年来,皆是我一手调教带起来的,又有几个会真心听她的差遣。”
何况她的管理方式与寻常人不同,她奉行的是保底加提成的制度。
庄铺里,上到掌柜,下至工人,只要踏实肯干的,努力与付出皆成正比。
在她的管理下,有力的出力,有点子的出点子,每一个人都物尽其用,都能有发挥自身价值的地方。
何况,孟裳霓给的福利待遇相当优渥,便是当初在削减楚伯府内部的开销时,也没把这把刀放在这些人身上。
自然,也少不得要注入新鲜血液,便也有了末位淘汰制。
每一个想向上爬的人,她都给机会,那些懒散不思进取的,自会被奋发图强之人所取代。
竞争,忠诚,归属,是她的御下之道。
这些年来,潘氏只顾着挥霍享乐,而楚阳对生意之道从来都不屑一顾,他们贸然把这些东西收回去,只会适得其反。
孟裳霓便是什么都不做,便能亲眼看着他们作茧自缚。
“当然,我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便如渊儿所说,‘欲擒故纵’,这一次,便是连楚伯府的产业,我也要收入囊中!”
“放心,我已有安排。”
金钗大为震惊,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枉我跟着少夫人这么多年,却还没有渊少爷看得通透!”
少夫人做什么,她都该全心全意的信她才是。
“金钗姐姐,你也是关心则乱。”谢澜渊的声音奶奶的,甜丝丝的,听的人心都化了。
金钗扭头就去取了新做的奶酥羔子,热络的捧到他跟前去。
不忘对孟裳霓道,“少夫人,瞧瞧咱们渊少爷,这么小就懂得这么多,真是天才!”
谢澜渊便一手一块奶酥,捧到了孟裳霓跟前去,“孝字当头,娘亲为先!”
一旁的墨竹,“……”
眼睛都快瞎了!小公子,你变了!
高贵呢?冷艳呢?
眼下瞧着,完全就是一只小奶狗!还是贼舔那种!
不知怎的,她还默默脑补了一下:有朝一日,肃杀冷厉的镇国公,穿着围裙,在厨房里亲手做糕点。
高贵冷艳的小公子,在旁边生火添柴。
孟娘子,穿的富丽堂皇,周身奴仆成群,怀里再抱着粉嫩嫩的音儿小姐。
一爹一儿,脸上沾着锅灰,捧着糕点,大舔特舔!
“啧~”单单是想一想,墨竹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见惯了神高高在上的模样,忍不住就想瞧瞧他们跌落神坛,落入凡尘俗世的样子。
“桀桀桀~”她在一旁笑的像个反派,直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脸上,墨竹才假咳两声,正经道,“孟娘子,今夜您可要去西街天元巷?”
自打墨竹跟了孟裳霓之后,她中毒的事倒也没瞒着她。
孟裳霓点了点头,吩咐道,“我这院里,必是要严防死守,那些武士皆是大哥花重金请的,能保护院内太平。”
“在里院时,金钗,你要时刻守着渊儿,以他的安全为主。”
金钗重重点了点头。
随后孟裳霓又对墨竹道,“此去天元巷,墨竹,你一人跟着我便是。”
她这身上的毒,再解两三次,便也彻底除清了。
但华阙此人,却真是人才,她私心想着,将他收到自己身边。
往后的日子里,明枪暗箭多了去,身边若能有这样一位鬼医相助,便是保驾护航的存在。
至此,谢澜渊才悄悄递给墨竹一个眼神。
两人彼此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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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寂静之夜。
难得雪停,月光之下,银光素裹。
天元巷内,一辆低调的马车徐徐而来。
华阙小院,门已经开了。
孟裳霓和墨竹进去时,只能听见呜呜的风声。
即便她身上罩着厚厚的斗篷,此时脸颊和双手,也冻的通红。
她脚下步子轻移,刚挪了一步,就听里面暗沉的小屋,传来华阙焦急的声音,“主上,先前您为了替孟娘子做兽毒解药,大动内力,已至毒素扩散。”
“尚书府那夜又跟六皇子动了干戈,您这不是把自己往死里逼吗?”
“就算我华阙有些本事,到底也不能从阎王爷手里抢人!”
“您能不能珍惜珍惜自己的身体!”
屋外,孟裳霓的身子猛地一僵。
兽毒?
下一刻,就听得男人的声音融在风中,犹如一道低沉的闷雷,送至她的耳边,“本公,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