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路上多坎坷。
但舒阳一直没怎么经历过。
他遇到的危险,甚至比不上别人十之一二。
财侣法地四要素,他自认为缺的财,其实只是些俗世的钱财,修行所需的灵石有云烨用至宝辅助。
侣,云烨是伙伴导师。
法,引气诀虽然名字普通,却是云烨破而后立,通过前世积累改良而来。
地,这就更不用提了,无论碎云山还是出云县,或者翠微山,一直都有自己的山头地盘儿。
所以,他的修行路称得上坦荡。
“我才金丹就可以化道了?”
虽然有些质疑,但想到他自己领悟的神通山河流转,又觉得有可能。
既然可以悟道悟出神通,那么被强行拉高心境,引他化道,也不算稀奇。
“心境超出本身修为太多,就会导致化道,如果反过来则容易入魔,入魔尚且有救,化道无解。”
云烨的解释很好理解,化道归天地,再大的本事,任凭再大的本事也没法跟天地要人。
入魔则是心境神魂出问题,修修补补的虽然困难,但总归还活着。
解释完,云烨则开始盘算起有这份本事的人选,以及他们对自己下手的理由。
首先排除了顶尖的几位大佬,其次是坚定追随这几位的大神通者,其余闲散的,或自有主张的,林林总总加起来有几十位。
不过嫌疑最大的还是佛门中的古佛,和道家的几位老仙君。
巫族不擅长这个,魔族更不用提。
而妖族……
妖魔妖魔,妖是最容易入魔的群体。
它有这手段早就自己用了,以免成为妖魔,被佛道两家找借口打杀了炼丹制宝。
一通筛选过后,云烨暗暗对这些人有了提防。
索性让舒阳把太虚镜时时刻刻带在身上,以免意外。
这事过了两月,便是春末了。
春风看似有情,实则无情,吹过就走,毫不停留。
舒阳换上轻薄的夏衫时,翠微山来了几位客人。
说起来,他们算是邻居。
东南角西河边的仙家渡口,有飞舟来往,那是他们家生意。
“贫道久阳!”
“梅笛!”
“苏破尔!”
“见过云侯!”
三个道士走进大殿,对神像躬身行礼。
云烨欣然现身,舒阳连忙去喊白眉接客。
长春宫二代弟子,跟开颅手华佗辈分相当。
拉来陪客是极有面子的。
“别动,我打扮一下,这一听他们的名字,就觉得他们很会炼器,不能丢份儿。”
白眉施展了两个小法术把身上弄干净,把又把许久没拿出来的法器配饰穿戴好。
这才做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往大殿走。
舒阳揣摩了一下几人名字的谐音,面色古怪。
好家伙,电饭煲三巨头……
为什么董小姐没来?
事实不出白眉所料,这三位确实是炼器的行家,很多大门派的低级法器都是跟他们订购的。
至于高级的法宝,就比较少了。
大多是散修来下单。
翠微山物产丰富,却没怎么开发,许多炼器的好东西空长着,这三位一合计,就想来跟主人打个招呼,谈谈合作的事。
毕竟云烨以前的名头在这摆着,他们三个金丹真人也不敢尝试群殴。
所以只能合作共赢。
再说,就算群殴,也不见得能讨着好。
风枯道人可不是善茬儿,却被打掉半边身子仓皇逃窜。
这番登门合作,舒阳倒是很开心:“以后咱们山上这些人也有法器了?那再出门可就威风了。”
云烨看了一眼他脑海里的画面,没吭声。
没出息。
舒阳的日常除了修炼挨揍,拿太虚镜看开云府的百姓日常,现在又多了一项——看久阳梅笛他们的弟子开采树木矿石。
修仙者干活是比普通人快,但也有限。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灵物,开采起来很是困难。
“师兄,这风杨木也太难砍了!我手都麻了。”
灵木反震的力量让他苦不堪言,忍不住看向沉默的大师兄。
“那也得砍,你不砍我不砍,难道让师父来砍?”
大师兄低声呵斥了一句,望着随处可见的天材地宝直咽口水。
这可比他们门派那小山头富裕太多了!
虽说炼器炼丹是出了名的赚钱,但他们这种做加工的小门派,再加上大环境内卷,其实赚不了多少钱。
他们也要买丹药修炼的。
舒阳正看的津津有味,不料那个大师兄只是挽起裤腿,拉拉领口,镜子画面瞬间模糊。
好端端的直播间,说封就封!
“诶!你……”
有心争辩几句,又觉得没用,说不定还被教育一顿。
只好愤愤低头,看别的地方。
也就是开云府地方大,乐子多。
要还在出云县,舒阳非憋疯了不可。
出云县,刘家村。
刘一虎愈发觉得身子不中用,说话做事也没了以往的脾气。
对慢慢长大孙子孙女,脸上竟出现了一种叫做慈祥的罕见表情。
他家老婆子给房子被烧的老二家盖了新房,搬去老二家住。
老大和老三也对娘比爹亲热的多,常常拖家带口端着好吃的,去老二家孝敬。
说来好笑,如今他正在一点点品尝当年刘全福所遭遇的一切。
哪怕他极力对孙子孙女展示和蔼,但这些白眼儿狼已经抛过一回刘全福,对刘一虎这个亲爷爷,也没觉得不可抛。
有时候刘一虎想发飙闹闹,去县里叫人来打板子,这些人的态度就立刻好点。
再找几个长辈一劝和,就没气力了。
舒阳连翻了几个频道,没有好看的,因为有好几个婆媳矛盾休战,没更新。
于是他抬腿去了光州边境。
七风岭的鬼被杀过一批后,又聚了些小鬼,但不成气候。
来往客商阳气稍微壮点,它们就顶不住了。
舒阳改头换面,依旧做少年侠客打扮,沿着小路看有没有哪里适合安置神龛。
光州边境已经有村子偷偷供奉云侯了,这条路也该有神龛照拂。
走了不远,前方正有人在那里歇脚吹牛。
“想当年我从这儿路过的时候,不像现在有各种护身符,平安符。那时候也就二十啷当岁,胆气壮,天不怕地不怕。
别人不敢在这儿过夜,偏我敢!
那天夜里大月亮,我正睡觉,忽然就听见门口有动静,转头一看,有个漂亮的小娘子顶着一张煞白煞白的脸进来了。
坐在我那草席边儿上就扯我裤腰带,要干那事,这我能饶得了她?”
老头狠吸了一口旱烟,看着周围意动的小子卖了个关子:“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众小子们顿时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贼亮。
磕了磕烟杆,老头昂着脑袋比个二,傲然道:“一晚上二十回!”
“骨头架子给它日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