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徽柔的反应。

    果然，这话一出，徽柔当即变了脸色。

    她冷冰冰道：“父皇有意照拂李家，直接下旨赐婚也就是了，何必问过女儿的意见？”

    赵祯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你一向温柔乖巧，今日怎么跟吃了茱萸似的，口气这么呛？这是公主对皇帝该有的礼节吗？”

    徽柔直视着他：“女儿说话，就是这个态度，父皇要是觉得丢人，下旨将我废为庶人便是。”

    闻得此言，赵祯脸色变了几变：“在所有子女中，朕最疼的就是你，怎么舍得废了你？昨晚那事儿，你实在做的太不应该了……”

    他摇了摇头：“罢了，不说这些了，陪朕用一顿早膳吧。”

    徽柔依言坐了下来。

    赵祯亲手盛了一碗白粥，放到徽柔手边，又舀了一勺她爱吃的酱香黄豆盖在粥上，笑道：“来，吃吧。”

    徽柔食不知味地喝了几口，就把粥放下了。

    赵祯看着她“怎么？不合你胃口？喜欢什么，朕再让膳房去做。”

    徽柔眸色冷冷的：“不用了，吃什么都一样。”

    赵祯一听这话，顿时没了胃口，传唤宫人进来，将菜都撤了下去，换了两盏牛乳茶来。

    徽柔端起牛乳茶，微微尝了两口就放下。

    赵祯悠然叹息：“你恨朕，是不是？”

    徽柔神色平静：“你是皇帝，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父要子亡，子不亡是为不孝，于我而言，您既是君也是父，怎么会觉得我会恨你呢？”

    赵祯定定看了她许久，沉沉道：“别再装了，朕知道你回来了。”

    徽柔眼神故作闪躲：“父皇说什么，儿臣怎么听不懂？”

    赵祯声音哽咽着：“对不起，是父皇错了，是父皇害了你！”

    徽柔呵地一声冷笑：“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堂堂皇帝，居然也会低头认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皇帝也是人，也会犯错，朕错得离谱。”

    “悲剧已经造成，你现在说错了，不觉得太晚了吗？”

    赵祯忙道：“不晚，你回来了，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你放心，父皇一定给你选一位好驸马，那样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了。”

    徽柔反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赵祯道：“昨晚，神器昆仑镜出现在朕梦中，从它穿梭时空和预知未来的奇异能力中，我看到了未来的大宋，也看到了你下嫁李家，惨遭驸马和恶毒婆母虐待，重病无医，绝望含恨而死。”

    他红着双眼，不断自责：“朕以为将你嫁进李家，亲上加亲，你一定能获得幸福，可朕怎么都没想到，李玮竟是个表里不一、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才害苦了你。”

    徽柔无动于衷，依旧冷冷道：“你因刘太后之故，未能给生母尽孝，为了报答生育之恩，就把我将货物一样送给李家。哼，什么掌上明珠、什么子女中最疼的就是我，真是说得比做的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