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浅浅的笑容浮现在莫远的脸上。
他是开心的。
有一个主院,端木静姝任由莫远分配。
莫远选择西厢房,将东厢房让给小牛。
里面被褥、枕头、毛巾等一切生活用品,早已准备好。
端木静姝让莫远去泡个澡,“在这里,你不用再隐去个人的容貌。”
莫远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
端木静姝想到可以改变容貌的药水,问他想不想改变容貌。
“要,我怕你采买回来的仆人,有人认识我。”
防范意识无比强烈。
小心驶得万年船,甚好!
她出去了一趟,总不能凭空变出药水。
回来的时候,看到小牛已醒。
他拉着莫远的手,滴溜溜的大眼睛,怯怯地看向端木静姝,小声地喊了一声,“娘?”
看来莫远告诉他,她的身份。
小牛娇娇软软的小奶音,一下子将端木静姝的心给融化。
端木静姝的眼泪不争气地滚落,她大步冲到小牛面前,抱着他,无声地哭了起来。
小牛见哥哥口中的娘哭了,他有点不知所措。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也跟着一起痛哭。
一时之间,东厢房内满是小牛软软的哭声。
娘,只有娘才会将儿女当成宝,莫远自以为是男子汉。
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道理,他懂。
看着端木静姝痛哭的模样,莫名地,他的情绪也被调动,眼睛酸酸胀胀,泪水盈满眼眶。
他别过头去,不哭不哭,他是男子汉,矫情是女人和孩子的特权,他没有。
哭了很久,端木静姝的眼睛都哭肿,像核桃似的。
“娘,不哭不哭。”
小牛捧起端木静姝的脸,帮她吹吹。
逗得端木静姝哭笑不得。
“小牛,你跟哥哥好好读书,总有一天,娘会回来接你的。”
好不容易认回娘,小牛不想和端木静姝分开。
“娘,你不在这里吗?小牛想每一天都见到娘。”
端木静姝抱紧了小牛。
如若可以,她怎么会舍下小牛。
现实是不能,她要对付的人太多,不能让小牛在她的身边。
当初她也想将晨归留在身边,最后还是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木丞相、宣平侯的权势,不是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商女可以比拟。
她一个在刀尖上行走的人,不能将她的弱点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前半辈子,端木家在明,木丞相府和宣平侯府在暗。
情况调转,她不能让人知道一切都是她做的,从而对她产生防备。
“莫远,小牛就拜托你了。你母亲的一切,我会帮你夺回,你放心在这里陪着小牛。”
端木静姝承诺道。
“不,我母亲的仇,我自己来报!“
莫远倔强地反对,他不想借人之手,报文勇伯逼死母亲之仇。
说什么母亲为了保住他嫡子之位,真当他傻?
他的父亲肯定动了手脚,要知道外祖母还没有出发去岭南, 母亲不为她准备一点东西?
宜平侯一半的身家被带到文勇伯府,难道她母亲一点都不想回报她的父亲兄长。
说她母亲伤心过度,骗骗傻子还成。
他莫远可不傻。
看着莫远握紧的小拳头,端木静姝摇头,“你要报仇也不是不能,等到你二十岁,高中状元之日,可好!”
六年时间,她端木静姝早将可以收拾的,都收拾干净。
木家和宣平侯府的人,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当初他们用的是无差别地将端木府全灭,她只是做十五而已。
“好!”
莫远还是答应。
今晚,小牛和端木静姝一起睡。
小牛的手一直扒拉着端木静姝,一刻都不敢松开。
他太想有一个疼爱他的母亲。
端木静姝没有松开他。
只有小牛在她的怀中,她才感到心安。
天未亮,端木静姝便起床。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银票丢失,木丞相府和宣平侯府一定会紧盯端木府。
不知道他们会如何试探她。
好在她将所有的事都推到玉珍儿身上,两府对她有所怀疑,不放过一丝线索,是正常的行为,更是无法寻到玉珍儿的无奈。
端木静姝将莫远叫起来,让他洗漱过后,用药水帮他化了脸。
莫远不放心小牛,端木静姝帮小牛也化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