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烈的午后时分,相府内突然间涌进了一群面色森然如冰的侍卫。他们一个个神情冷峻,二话不说便动手抓了府里好几个侍卫,其中莫七也未能幸免,被强行带走了。
相府的下人们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个个惊得面色苍白,心中充满了恐惧,人人都战战兢兢,仿佛稍有不慎便会大祸临头。
哪怕管家强作镇定地去安抚众人,也依旧无法让大伙真正地放下心来。
直至傍晚的时候,沈寻白依旧未能回府,随即有小道消息传来,说是沈寻白意图刺杀太子,如今已被关进刑部大牢,择日问斩。
这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在相府内炸开,仆人们惶恐不安,生怕祸及自身,纷纷收拾行囊,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生怕迟一步就会被卷入旋涡之中。
与此同时,沈家本家在同一时间,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和沈寻白撇清了关系,其决绝的态度令人心寒。
这场景,宛如那树倒猕猴散一般,沈寻白仿佛瞬间便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凄惨境界。
谢长宁静静地看着一瞬间就变得无比荒凉下来的府邸,心中不禁涌起阵阵唏嘘。
权势,就如同那缥缈的烟云一般,纵使曾经身处高位又能如何呢?一旦那荣光不再,也是最容易被人轻易舍去,在这世间又能有几人是真心相护的呢?
莫一依旧一夜未归。
次日朝堂之上,针对沈寻白的弹劾之声四起,各种指责纷至沓来。
说什么的都有,沈寻白奸佞,素日里等罪不少人,一朝失势,有仇怨的自是想要报仇雪恨,无仇无怨的也都落井下石。
试图在这混乱中分得一杯羹。
自然而然地,便提到了几年前沈寻白在朝堂上提议大力兴建承泽别苑的那件事。
在上京的北面有一座巍峨的山,山中流淌着一条清澈的溪流,在山腰之处屹立着一棵已有几百年历史的巨大榕树。
那榕树的树根盘桓交错,底部竟是中空的,而那溪流就从根下潺潺而过,形成了上树下潭的奇特景观。
更为神奇的是,树根下的深潭竟然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池子,里面是缓缓流动的活水,还不断地冒着热气。
附近的人们都将这棵榕树视为神树,每年都会到此进行一些宗教仪式和朝贡。
可沈寻白却偏偏要把这个地方修建成皇家温泉,还大言不惭地扬言“陛下龙体承载国运,神树应运而生,乃是天赐之物,理应归皇室所有。”
随后,便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地建起了一所气势恢弘的皇家别苑。
甚至连沿途的村落都被迫迁到他处,一瞬间使得众多人被迫背井离乡,那怨声和哀道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如今,有官员又提及此事,都妄图借着这个机会将沈寻白彻底拉下马。
夜幕低垂,谢长宁返回了三娘酒肆,庭院中,一张石桌旁,她与三娘对月畅饮。
三娘面带笑容,轻声说道:“主子,沈寻白是不是真的完了?”
谢长宁微微弯曲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那铜杯,铜壁顿时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杯中的液体微微震动。
她缓缓地端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辛辣的酒味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就像是一把温火一般,瞬间暖了半个身子。
她缓缓地说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沈寻白哪会那么容易就倒下呢。”
“可是——”
三娘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情,双眉微微蹙起,似乎对谢长宁的话有些不解。
谢长宁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深远起来,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河,看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过往和隐秘。
她接着说道:“三娘,沈寻白能在朝堂之上屹立多年,又岂是这般容易就会被打倒的?他的手段和智谋,绝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谢长宁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继续说道:“这看似是他的绝境,但谁又能知道这其中会不会隐藏着他的后手和布局呢?他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岂能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那些弹劾他的人,或许正一步步走入他设下的陷阱之中。”
月光如水,洒在身上。
谢长宁此刻已然洗净了脸上的妆容。
她身着那一袭如烟似雾般的淡蓝色罗裙,那身姿袅袅娜娜,聘婷婀娜得如同仙子临世。
一头乌黑亮丽得如同绸缎般的长发,仿佛银河倒挂般垂落至她那纤细的腰间,偶尔有微风轻柔拂过,那发丝便会轻盈扬起,如梦如幻,似真似假,令人心生迷离之感。
她的面庞白皙得宛如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细腻而光滑,精致的五官恰到好处地分布于其上。
那眉如远山含黛,微微上扬之际,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妩媚韵味,如烟似缕,勾人心魄;一双眼眸恰似秋水般澄澈见底,顾盼生辉之间,仿若蕴含着万千璀璨星辰,熠熠生辉,明亮而闪耀,只一眼便能让人深陷其中;那琼鼻挺直而小巧,犹如精美的艺术品般,恰到好处地坐落于面庞中央;樱桃小嘴不点而朱,娇艳欲滴,似熟透的樱桃般诱人。
三娘每次看到她的这副真容,内心都不禁会涌起些许惊叹之情。
而此时的她又染上了几分醉意,整个人更是荡漾开层层娇媚和魅惑之态,那举手投足之间,那微微颦笑之际,皆难以磨灭其惊艳绝世之姿。
谢长宁朱唇轻启,缓声说道:“还以为是我下了套,可又怎知会不会是他抽薪止沸,斩草除根呢。”
三娘愣了愣,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之间,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而嘹亮的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