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还在想要怎样又快又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召王府的时候,冷不丁看到院里跳进来一人,那人身影矫健,月光洒在其身上的鳞甲衣上,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谢长宁心中一凛,暗自思忖,看这穿着,此人该是宫里的人。
召王萧承韫不会是用这个法子来‘请’人吧?
谢长宁满心狐疑。
她装作视而不见,那人已然进屋,二话不说,一掌劈在她后脖颈上。
谢长宁身子晃了晃,在倒下的瞬间强装晕了过去。
那人倒也干脆,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趁着夜色,几个起落便跳墙离开了。
谢长宁被这人扛着一路疾行,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她感觉自己被粗鲁地绑在了一根柱子上,这时,她才渐渐觉出有些不对。
召王请她来是治病的,按理说不该如此无礼。
随后,她听到身边传来微弱的呻吟声,那声音断断续续,仿佛受伤的小兽在痛苦地低鸣。
谢长宁忍不住睁眼看过去。只见离自己不远处,同样绑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浑身是伤,衣服上一道道血痕交错纵横,宛如狰狞的蜈蚣爬满身躯,显然是遭受过鞭子的抽打,模样甚是凄惨。
正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谢长宁将目光投向入口的方向,便看到一个身着华丽服饰、面容姣好的女子在刚才那侍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女子手中握着一条鞭子,眼眸中透着冷意。
谢长宁一愣,这才知晓绑架她的人竟然是公主,要是没猜错,应该就是那个据说对沈寻白芳心暗许的南平公主。
得,不用说,肯定又是因为沈寻白的缘故。
她心里不禁涌起一阵愤概,暗暗骂道:“沈寻白可真是个瘟神!”
南平公主显然也注意到谢长宁苏醒了过来,她径直走向谢长宁,用握着鞭子的手挑起谢长宁的下巴,那手指用力地捏着,仿佛要将谢长宁的下巴捏碎。
她左右打量了一番,脸上满是嫌弃,冷冷地说道:“长得这么丑,还想勾引沈寻白。”
谢长宁却是被气笑了,她回道:“公主殿下,我和沈寻白不熟。”
这话一落,院门外匆匆赶来的人却是猛地顿住了脚步,沉默片刻后,转身悄然离开。
南平公主见谢长宁面色镇定,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那份从容与沈寻白如出一辙,这无疑触动了她心中最深的怒火。
她那张原本姣好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扭曲,眼中的美丽被愤怒的火焰所取代。
她猛地抖动长鞭,素手一挥,那鞭子便在空中舞动,如同一条愤怒的灵蛇,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紧接着,“啪”的一声脆响,鞭子重重地抽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埃,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更增添了紧张与压抑。
南平声音带着冷冽的杀意,恶狠狠地说道:“谢长宁,我这鞭子好久没被鲜血浸泡了,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它是怎么喝人血的!”
说着,她眼神一凛,手腕抬起,将长鞭再次重重挥下。
谢长宁眼色未变,依旧一脸淡然。她的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啊——”的一声惊叫响彻夜空,长鞭却是挥舞到了之前那位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惨叫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她的衣衫被鞭子划破,鲜红的血液在暗淡的夜色下显得格外刺眼,那触目惊心的红色令人不寒而栗。
南平心中的怒火仍未平息,她再次举起手,对着那人连抽数鞭,每一鞭都承载着她深藏的愤懑与嫉妒。
起初,那女子还能拼尽全力地发出嘶哑的尖叫,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声音逐渐减弱,直至彻底沉寂。
南平在连续挥鞭后,已是气喘吁吁,身后的侍卫见状,急忙上前,谨慎地探了探那女子的鼻息,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禀告:“公主,她已经……没了气息。”
南平对此并无太多反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仿佛刚刚结束的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游戏。
她的目光随即转向了谢长宁,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容,语气中满是嘲讽:“谢长宁,现在,轮到你了。”
谢长宁却并未显露出丝毫的惊慌,她神色平静地反问:“公主欲置我于死地,但敢问为何?难道仅仅因为外界谣传我与沈寻白有关?”
南平闻言,怒火再次燃烧起来,她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你不配提及他的名字!”
谢长宁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怒吼惊得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她觉得这公主脑子有病。
南平继续质问道:“沈寻白身边从未有过任何女子,你竟能成为他的贴身侍女,你们之间到底做过什么?”
谢长宁倒是被问得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我帮他更过衣吧。
南平看她这般神情,却是以为她默认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手中的长鞭直直朝她面门而来,咬牙切齿道:
“本宫今天就杀了你,再送到他面前,看他还敢不敢和其他女人走这么近。”
眼看长鞭即将抽到身上,谁知谢长宁却是突然伸出手,精准地将鞭子一把抓住。
南平愣了一下,侍卫眼见情况不对,迅速抽剑向前,将南平护在身后,紧张地喊道:“公主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