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随着房门被缓缓拉开,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被轻微地打破。
沈寻白微微一顿,侧目望去,只见一位身影正抱着手,悠然地倚在门框旁。
夜色如墨,那身影在黯淡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
另一人随后而至,轻轻点亮了廊灯,在昏暗的烛光下,沈寻白一眼便捕捉到了一位绝美女子的身影。
她睡眼惺忪,身上却隐隐散发着不悦的气息,那双美眸冷冷的注视着他们。
沈寻白神色自若,没有半点惊讶,剑尖微动,已然指向了那位女子。
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棵傲立的青松,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依然保持着从容。
“谢长宁?”
谢长宁瞥了他一眼,对于他也能一眼就认出她,也没太过惊异了。
她看了看脚下那片因干涸而死的锦鲤,秀眉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这鱼,可是很贵的。”
萧宴轻笑出声,收起剑,向着谢长宁缓缓走去,声音柔和。
“损失,我会赔偿。”
谢长宁再次望向沈寻白,他依旧面色如常,但那双眸中却闪烁着灼热的光芒,似乎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哀怨与气恼。
她沉吟片刻,轻声道:“殿下,你拉我下水,确实不太厚道。但若是换了他人,我定会毫不留情地将你们赶出此地。然而对于沈寻白……”
沈寻白轻轻发出一声“呵”,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那么,我是否在你心中,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
谢长宁闻言,红唇微扬,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是,你的确与众不同。因为我也想杀你。”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动,如鬼魅般迅速,手中长剑出鞘,带着凌厉的风声朝沈寻白刺去。
沈寻白也不甘示弱,提剑迎上。
他深知谢长宁的厉害,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每一招每一式,都倾注了他全部的力量和技巧。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剑光闪烁,如同繁星般点缀在夜空中。
沈寻白的剑法沉稳而犀利,每一剑都带着必杀之意。
谢长宁的剑法则轻盈而灵动,如同蝴蝶穿花一般,让人捉摸不定。
随着两人的交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剑气撕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他们的剑招快速而准确,每一次碰撞都带起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沈寻白剑尖直直朝谢长宁刺去,谢长宁冷笑一笑,不躲反而正面迎上,沈寻白手中一顿,剑尖微微错开。
这一刹那,谢长宁猛地一掌拍向沈寻白胸口。
沈寻白突然间感受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庞大力量猛然袭来,他的身体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向后疾飞而去。
当他终于落地的那一刻,胸口仿佛被重锤击中,一股剧痛猛然袭来,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胸膛内肆虐,让他血气翻腾,呼吸变得沉重而压抑。
他咬紧牙关,竭尽全力想要强忍住这份痛楚,努力想要挣扎着站直身子。
然而,那股力量太过强大,他最终还是未能抵挡住,一口鲜血不由自主地喷涌而出,溅落在他的白色锦袍之上。
那殷红的鲜血如同烈焰般在月光下灼灼生辉,将他的白色锦袍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显得格外刺眼而骇人。
他瞪大眼睛,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
他从未料到,谢长宁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敢对自己下此毒手。
谢长宁一脸冷漠,毫无怜悯之意。她手持长剑,再度猛刺过来,眼中满是杀意。
然而,沈寻白灵活地侧身躲开,紧接着运转全身内力,猛然一拍地面,腾空而起。
眨眼间,他已经快速靠近谢长宁,一手紧扣住对方的喉咙,另一手用力一推,将谢长宁狠狠地压在了院墙上。
“你,真的打算置我于死地?”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夹杂着不解与难以言喻的愤怒,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重量。
谢长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问道:“难道你不是同样有此念头?”
沈寻白沉默不语,眼眸低垂,凝视着怀中的人,心中五味杂陈,酸涩难当。
胸口的疼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几乎让他窒息。
额头的冷汗如同细密的雨丝,不断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
他感到全身的力量在瞬间被抽空,双手不由自主地松开,失去了紧握的力量。
谢长宁见状,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狠狠地踹向沈寻白的胸口。
沈寻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击中,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地砸倒在地。
即便是在这样的绝境之中,他的双眼依然紧紧盯着谢长宁,仿佛要穿透她的眼眸,直达她内心的最深处。
他凝视着她,既是在寻求一个答案,也是在寻找自己这一系列复杂而难以言说的情绪背后的原因。
谢长宁看着他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毛,她觉得此时的沈寻白有些怪异,就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她的动作在这一刻突然变得迟缓而犹豫。
她知道只要再挥出一剑,或许一切都将结束……
就在这时,萧宴握着剑快速冲来。
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直直地朝着沈寻白的胸口刺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长宁却下意识地出手挡开。
同时,院墙下跳下一个身影,快速地扶着沈寻白翻墙而出。
而沈寻白被人扶着,双眼却一直看着谢长宁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和迷茫。
萧宴急忙追了出去,他知道此时要是不杀了沈寻白,后患无穷。
院门外有人接应,几人看到重伤的沈寻白大惊,急忙围了过来,护着人几个跳跃消失在夜色中。
没过多久,萧宴便独身回来了。
谢长宁正立于院落之中,静静地观察着初一和如意忙碌地整理着一片凌乱的睡莲池。
萧宴走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你刚才为何要拦我?”
谢长宁微微转身,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她直视着萧宴,语气坚定:“殿下,我并非你的部下,无需听从你的号令。”
萧宴微微一怔,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急忙解释:“我并非此意,我……”
谢长宁并未给他继续解释的机会,她指向那被损毁的池子,脸色沉了下来。
“稍后我会将损失详列清单,送至你处,请殿下务必照价赔偿。”
萧宴顿了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见谢长宁转身进屋,便也离开了院落。
他虽然受了伤,但伤势不重,一回到院里,影卫急忙上前替他处理伤口。
流韵城的郡守也适时到来。
萧宴沉着的做了一番部署,让他集结全郡的兵力,全城搜寻反贼,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萧宴没想到自己赌赢了。
宫宴之夜,谢长宁挺身而出,为沈寻白挡下致命的一剑。他原先猜疑两人或有勾结,但后续发生的一切,却使他心生疑惑。
当谢长宁毅然决然地踏入召王府时,他猜测沈寻白是否有所盘算。
然而,据探子回报,谢长宁似乎真的只为拯救萧承韫,甚至不惜自曝身份,四处寻觅良药。
沈寻白虽然没有杀萧承韫,但坚决不会救他,所以他想两人应该是各有图谋。
果然,谢长宁对沈寻白可真是坚决,只不过,最后的时刻却是犹豫了。
但沈寻白的模样确实有些耐人寻味。
萧宴心中波涛汹涌,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沈寻白此次离京刺杀他,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反击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