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尔的话语刚落,他身后的骑兵立马冲进了战场,奋力厮杀。
封肃扔下长剑,身体呈弓步,双手交叠在腿上,喊道:“妹子,走!”
谢长宁抬腿一脚踢开身旁的敌人,身形灵动地跃起,一脚踏上封肃的掌心。
封肃大喝一声,双手往前一送,瞬间将谢长宁身体射出,如同离弦之箭,直奔阿舍农而去。
阿舍农迅速爬起,挥舞大刀试图抵挡,但谢长宁的速度太快,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剑光划破空气,直直朝着脖颈处袭来。
随后颈尖一凉,只觉得自己高高飞起,他急忙低头看去,看到一具失去头颅的身躯倒下,血液喷涌。
阿舍农的视线逐渐模糊,最后的世界在眼前暗淡下去,他的生命在这一刻走到了终点。
谢长宁剑势未停,身形如影,一剑斩落阿舍农的首级后,几个跳跃,立于马背之下,剑尖滴血,英姿飒爽。
“阿舍农已死,你们还要战吗?”她大声喊道。
战场上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呼啸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阿舍农的士兵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原本的斗志也随之消散。
特木尔大步走上前,谢长宁毫不犹豫地将阿舍农滴血的头颅抛向他。
特木尔接过那颗头颅,高举过顶,威严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喝道:
“长生天的意志,已由我特木尔传承!投降者,不杀!”
他的声音如同滚雷,在战场上空回荡。
战场上沉默了片刻,随后一个接一个的士兵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
特木尔的目光转向马背上的谢长宁。
此时的她,挺身而立,剑尖仍微微颤抖,映着日光犹如浴血凤凰,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
她微微扬起下巴,几缕发丝从她的脸颊旁垂下,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却更增添了几分不屈的英姿。
战场上的微风轻轻拂过,吹动她的衣角,那染血的衣衫在风中飘动,宛如一面胜利的旗帜。
特木尔看着这样的谢长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这个中原女子在战场上的表现,让他这个草原勇士也为之折服。
那老者领着人上前,开始清理战场。
特木尔坐在马背上,看着对面的谢长宁说道:“女人,今日若放你归去,恐怕不日便会成为我的对手!”
封肃紧张地握紧了拳头,目光坚定地回应:“特木尔,你想毁约?!”
“和你学的,现在合作结束,我若擒你,也算我的本事!”
谢长宁笑道:“我既然敢教你,难道不会防着你吗?”
“什么意思?”特木尔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不会真以为给你喝的酒,就只是酒吧?”
话音一落,特木尔脸色骤变,心中暗自咒骂自己的疏忽。
他只觉腹中一阵剧痛,一口腥气从胸口涌出,立马吐出一口黑血!
“王!”身边有侍卫想要上前,特木尔挥手制止,抬手将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
“中原人的确不可信!”
谢长宁缓缓说道:“彼此彼此,你连长生天都不在意,又何况区区盟约?”
特木尔的面色阴沉如水,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戾,但也深知自己中毒已深,不宜再战,只能强压心中的怒火。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战马的嘶鸣。
众人转身望去,只见一队军队飞驰而来,旗帜鲜明,上书“冯”,正是望峰坡的驻军。
为首之人一袭白衣,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模样虽毫无出彩之处,却是眉目清冷,一身疏朗之气,胯下一匹黑色骏马,疾驰而至。
他行至谢长宁身边,上下打量她一眼,随后挥挥手,身后的军队呈箭形阵展开,阵形严谨,犹如一支待发的利箭。
他看向对面的突厥人,冷然道:“要战吗?”
特木尔沉默片刻,心中权衡利弊。
其实他并无再战之意,那个女人如同困兽,刚才在战场上的凶猛他已然看在眼里,困兽之斗,代价太大。
他思索片刻,学着中原的礼仪,抱拳说道:“今日之战,已无必要。我特木尔以长生天立誓——”
话没说完,便听到对面传来嗤笑的声音,他顿了顿,改口道:“你给我解药,一年内,我部落绝不进犯南越!”
容非墨身后一将军打马上前,瞧了他几眼,眼中带着怀疑和警惕。
“此话可真?!”
特木尔目光坚定,答道:“我特木尔虽非君子,但言出必行。”
说罢,他转身挥手,示意部下撤退。
谢长宁没犹豫,抛给他一个瓷瓶。
特木尔接过,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谢长宁。
“喂,女人,你助我得了阿舍农的领地,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谢长宁微微一笑,“谢长宁!”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这充满硝烟的战场上,仿佛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好,谢长宁,如若你在南越待不下去了,来我部落当我女人——”
“咻——”
只见一枚弩箭擦着脖颈而过,特木尔心中一惊,本能地缩颈躲避,面色铁青地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那个白衣男子,手中仍握着弓弩,目光如冰,淡淡说道:“当你什么?”
特木尔大笑,“中原有句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哈哈,小白脸,下次相见,咱俩比一比,谁赢了,女人就是谁的!”
特木尔的话音在空气中回荡,他那狂妄的笑声与风声交织,显得格外张狂。
容非墨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弓弩微微一紧,却终究没有再发箭。
几人回城。
容非墨和谢长宁并肩,谢长宁瞥他一眼,“容楼主怎会前来?”
容非墨脸色不好,嗤笑一声:“怕你马革裹尸,本来是来收尸的。”
应该来得更早的,只不过‘容非墨’这个身份想要调遣当地驻兵,花费了一番力气。
“如今看来,倒是多余了。”容非墨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他目光扫过城外的荒野,那片刚经历战火的地方。
这女人却总是让人不省心,走到哪祸乱到哪,几日之间,便灭了人一个部落。
说她勇,又是孤勇,说她蠢,又他妈的挑不出毛病。
谢长宁想了想,容非墨能带人前来援助,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番情谊。特木尔言而无信,不知结果到底如何,他总归是震慑住了人。
“多谢楼主相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容非墨毫不客气说道:“那你还。”
“如何还?你说。”
容非墨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长宁,我只想要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别样的情感。
谢长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微微皱眉。
“要我?是睡一觉的那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