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谢长宁忽然动了杀心。
身上陡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似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在空气中弥漫。
沈寻白不禁向后退了半步,脸色微变,但他强自镇定,挺直腰杆,目光坚定地与谢长宁对视。
谢长宁双眼闪烁着寒光,手已经不知不觉环在了腰间,手指轻轻摩挲着剑柄,似乎就在等一个契机一剑捅穿面前的男人。
“长宁。”萧承韫急忙走来,微微按下她的手腕。
谢长宁目光一凝,那股杀气瞬间被她收敛,她瞥了萧承韫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无事,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寒意。”
她轻声说道,目光再次落在沈寻白身上,眼神深处的那抹寒意却未曾完全消散。
“雪天路滑,沈夫人行走间多加小心。”
“多谢谢姑娘。”容敏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笑容,颔首应道。
谢长宁不再理会他们,转身朝外走去,行至门口,又突然回头看过来,正好对上沈寻白探究的视线。
眼神交汇,沈寻白突然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避开了谢长宁的目光。
谢长宁微微皱眉,然后转身离去,身影在雪地中渐行渐远,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萧承韫当晚为谢长宁几人准备了接风宴,特意没请沈寻白和容敏。
谢长宁好酒,萧承韫弄了好几坛美酒,看着她喝。
初一和凌皓宇担忧地看着她。
萧承韫也不劝,看她喝完了就替她满上。
谢长宁却是若有所思,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沉吟片刻,忽然问道:
“他们什么时候走?”
萧承韫愣了下,“过了正月,和我一起走。”
“走的哪条路?”谢长宁又问道。
萧承韫沉默下来,看着谢长宁的眼神有些疼惜,“你不想在幽篁城杀他,是担心会影响我吗?”
谢长宁动作一顿,将手中酒盅放下,侧头看向他。
“长宁,我的身体,还能活多久?”萧承韫轻声问道。
谢长宁来时已经替他把过脉。他恢复得极好,几种毒素已经在他体内达成一个新的平衡,只要平时多加小心,别打破这个平衡,他就能安享一段不短的岁月。
“元前辈的药,你坚持服用,平日里也多注意饮食,少操心,十年以上定是没问题。”
萧承韫轻轻点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温暖而又深情。
“长宁,那你能不能——忘了他,而看看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与期待,仿佛生怕这一句话打破了此刻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谢长宁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对上他那炽热的目光。
几个月不见,萧承韫确实变化了不少。
他的身子骨比之前硬朗了许多,曾经那偶尔透出的一丝病弱之态如今已被一种健康的气息所取代。
曾经萦绕在眉梢眼角的淡淡忧愁好似被岁月的清风悄然吹散,取而代之的是朗月清风般的清透和沉稳。
眼眸明亮似静谧山涧中清澈的泉水,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面容白皙如玉,泛着淡淡的光泽。
君子温润,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他就像那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当他注视着她时,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深情,仿佛世间万物都在这目光中化为了虚无,只有她是他眼中唯一的焦点。
萧承韫那份沉淀在心底的情感似乎终于找到了出口,溢于言表。
“长宁......”
谢长宁在这一瞬间不禁有些恍惚,眼神微微波动,仿佛被他的深情所触动。
她的唇角轻轻勾起,似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萧承韫垂下眸子,缓缓说道:“原本不想说的,我知道有些话一说,你可能就会再也不见了,我也并非想给你压力。但有些话,不说出来,我怕会后悔一辈子。”
“长宁,我生命有限,可还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能看到你。哪怕只是作为朋友,也好过错过你。我不求你为我停留,只希望你回头的时候,能想到还有一个我在你身后。”
他的话语如同潺潺流水,流淌进谢长宁的心中,触动着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萧承韫抬起眼,目光坚定而深情。
初一几人见状,早就悄悄退下。
窗外雪花瑟瑟,这场初雪来的悄无声息,却是久久不散。
雪花不断地堆积,天地间只剩银白。
屋里的地龙烧得正旺,散发着暖暖的热气,与窗外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温热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让屋内的空气都变得柔和而舒适。
谢长宁只觉得血液里好像有什么被温暖覆盖,一股暖流在心间流淌。
许是酒意上头,或是窗外夜色正浓,地龙烧的太旺,谢长宁身上突然涌现出一阵渴望。
她抬起手,轻轻触摸着他那如月光般柔和的面颊。她手指修长而纤细,轻轻地划过他的肌肤,似乎把她的手指也染上了温柔的气息。
“云祁.....抱我。”
谢长宁将头缓缓靠在他的胸膛,感受那砰砰的心跳,她轻声呢喃:“我不知未来会如何,但起码此刻并不讨厌和你一起。”
萧承韫身子一僵,心中瞬间被巨大的喜悦和感动所填满,仿佛有烟花在心底绚烂绽放。
他的手臂缓缓抬起,像是生怕自己的动作太过鲁莽会吓到她一般,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
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呼吸都变得轻柔起来,生怕打破这美好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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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寂静而寒冷的院中,月色如水,却被冰冷的寒气笼罩着,仿佛也在畏惧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容非墨身着一袭白衣,在寒风中衣袂飘动,他的面色阴沉得如同这漆黑的夜,双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他的面前,莫八战战兢兢地跪在一旁,身体如筛糠般颤抖着。
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容非墨的眼睛,低声解释。
“少主,属下实在不知那晚的酒有问题,误饮了酒后,才会,才会 —— 求少主饶恕!”
容非墨听后,怒不可遏,一脚将人踹翻。
那一脚带着他满心的愤怒与失望,力量极大,莫八整个人向门外飞去,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然而,他又急忙爬起来,再次跪回到容非墨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哀求。
“我当初就说过,我可以舍弃作为‘沈寻白’的一切,你们要做什么,我也不过问,可是‘沈寻白’这个名字的感情不能再脏了。”
容非墨的声音在寒冷的夜空中回荡,他的愤怒犹如窗外的飞雪,狂乱而冷冽。
他望着莫八颤抖的身影,心中的怒火却无法平息。
“你说你不知道酒中有药,那么后来呢?你是今天才知道她有孕的吗?”
莫八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唇瓣颤抖得厉害,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是容敏,她,她——”
“呵,把问题怪罪到女人身上,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可不曾记得教你当个孬种!”
“不管谢长宁爱不爱‘沈寻白’,她都咽不下这口气,莫八,别怪我没提醒你,她现在不出手,不过是顾虑是在萧承韫的地盘罢了,回京之路她定会伏击,你要不想死,就趁现在带着人赶紧滚。”
莫八闻言,身子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他抬头望去,只见容非墨的眼中满是决绝与冷酷,那眼神让他如坠冰窖,心中充满了绝望。
“是,属下知道了。”
“滚出去。” 容非墨怒吼道,声音仿佛要将整个院子都震塌。
“是。”
莫八躬身退出,莫一和莫七对视一眼,回头看了看屋内依旧愤怒的人,才默默跟随离去。
莫八回到住的府邸,容敏早已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她一看到莫八,便立即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急切的神情。
“怎么样?他怎么说?”
莫八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容敏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后眼神突然变得凌厉,透露出一股狠劲。
“莫八,倒不如让这世上只有一个‘沈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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