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大醉了几日,在某个静谧的晚间悠悠醒来。
那一刻,她的脑子里难得地一片清明。
她起身,朝着室外走去,转过屏风,目光所及之处,萧承韫静静地坐在隔间的软榻上。
他的面前摆放着几本书,此刻却是和衣倚靠在窗边,显然已经进入了浅眠状态。
她轻轻地走近,目光落在他柔和的面容上,那一瞬间,只觉得心里涌起一阵宁静,仿佛世间的喧嚣都在这一刻远去。
她上前,动作轻柔地将他身上滑落的狐裘往上拉了拉。
萧承韫似乎有所察觉,微微一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满是温柔。
“长宁,你醒了。”
“嗯。” 谢长宁轻声应道,在触及他通红的眼眸时微微一怔,“你这几天一直守在这里?”
萧承韫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能融化人心。
“嗯,守着你,怕你有什么事。”
谢长宁突然俯下身,凑近去看他。
萧承韫一僵,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脸上突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羞涩。
他垂下眼帘,不敢直视谢长宁的目光,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
谢长宁轻笑一声,伸手挑起他的下颌。
萧承韫怔住,随后眸光化作一道柔和的光,唇角上扬,似有千言万语却未曾出口。
“长宁,我……”
他的声音有些轻,却又带着无尽的温柔,仿佛能穿透人心。
还未等他说完,谢长宁便缓缓靠近他的唇。
“云祁啊,你怎的这般好?”
那一刻,萧承韫的心跳声在静谧的室内清晰地回响着,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伸手,将人紧紧地拉进怀里,愈发用力地拥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
“那你多看看我。”
灯影摇曳,烛灯 “噼啪” 一声。
映照着两人轮廓柔和的烛光,仿佛也感受到了这满室的温情,情感如同潺潺流水在室内静静流淌。
渐渐地,烛灯终是慢慢熄灭,仿佛也不忍打扰这美好的一刻。
~~(有人想要女主xx,有人不想要,先点到为止吧,大家自行想象,以后补番外)~~
“这人已经没了求生的意志,别说我了,他不想活,神仙都难救!”
小院里,又一个大夫摇头叹气离开。
莫七神色黯然,将大夫送出门后,转身回到内室。
沈寻白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闻,双眸紧紧闭着,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如纸。
这几日里,也不知来了多少个大夫,可给出的回答不外乎就是那句话。
莫七坐在床沿,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
要是林无救还在,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可自从沈寻白离京后,林无救也不知去向。
“大人,您大仇未报,一定要挺住啊!”莫七声音哽咽,喃喃自语。
莫一冒雪匆匆进屋,雪花随着他的进入在屋内飞舞。
莫七急忙问道:“怎么样?”
莫一沉默片刻,随后摇了摇头。
莫七顿觉一股绝望涌上心头,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谢姑娘的心,也真是太狠了。”
沈寻白无求生的意志,那药喂了多少次,吐了多少次。
莫一束手无策下,便去召王府请谢长宁,想求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过来看看沈寻白。
但谢长宁避而不见。
莫一脚步沉重地走到床边,静静站了片刻,忽然沉声说道:
“大人,昨晚,召王进了谢姑娘的房间,两人一夜未出,后半夜,云泽拎了几桶水进屋......”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莫七闻言,心头一震,“莫一,你这时和大人说这些干什么!”
莫一接着说道:“大人,您不醒来也好,省得看到听到这些而难过,再过不久,谢姑娘可能就是召王的王妃了。”
“莫一!”莫七怒吼一声。
“她.....休想.....”
沈寻白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倔强与不甘,那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一丝光芒在其中闪烁。
莫七和莫一皆是一喜,莫七急忙上前,“大人,您醒了!”
沈寻白微微动了动手指,又渐渐合上眼睛。
莫一连忙道:“快把药拿来!”
莫七急忙把药端上来,莫一二话不说,捏着沈寻白下巴就把药统统灌了进去。
“咳,咳咳——”
“大人!”
沈寻白一阵猛咳,这一咳牵扯到腹部的伤口,那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让他清醒了几分。
这两个蠢货许是忘了他腹部有伤,只知道灌他药,都不知道慌乱中不知不觉压在了伤口上。
沈寻白张嘴想骂。
谁知道莫一眼疾手快,趁势将药迅速灌了进去。
“咕噜咕噜 ——”
沈寻白满脸无奈,心中暗自咒骂这两个莽撞的手下。
一碗药灌完,倒是没吐了,两个蠢货大松一口气。
沈寻白缓缓睁开眼,无力地骂了一句:“两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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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寻白的伤渐渐有所好转,雪停的那日,莫五押着两人扔到他面前。
“大人,已经将人抓住了。”
莫七正在给沈寻白换药,闻言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默默移开视线。
容敏和莫八想借谢长宁的手杀沈寻白,但棋差一着,莫八没能把萧承韫支开,更没没料到萧承韫竟然会出面救下来监视自己的劲敌。
沈寻白的身份就此大白。
事情败露,两人当时就跑了,莫五领着人追了几日,才追到。
两人许是知道落在沈寻白手里已然性命不保,垂着头颅跪在他身前,身体颤抖,却是不曾开口求饶。
沈寻白裸着上身,任凭莫七将一圈一圈的白色绷带缠绕在身上。
他清冷的眸光落在两人身上,目光冷冽没有一丝温度,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莫七将伤口缠好,给他披上外袍。
沈寻白起身,步履虽然有些蹒跚,但那股气势依旧。
他边走边系上衣带,行至两人面前,垂眸说道:“一手好牌打的稀烂,这手借刀杀人,用的也不太熟练。”
“你们,只能活一人,自己选吧。”
莫五适时将两把剑扔在二人面前。
容敏和莫八皆是一震,脸上露出绝望之色。
两人对视一眼,莫八看着容敏,眼中满是愧疚与不舍。
他缓缓伸手握住剑柄,几番挣扎,终是下定了主意。
他举起剑,想要自刎,以此来保全容敏。
然而,就在他即将动手之际,容敏却是如闪电般拿起剑,一下将他穿透。
莫八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容敏,嘴角缓缓溢出鲜血。
“莫八,对不起——”
莫八艰难地笑了笑,有些释然:“阿敏,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和孩子......”
说完,缓缓倒下。
容敏一怔,瞬即大哭起来,她颤抖着双手抱住莫八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
沈寻白冷眼看着一切,唇角露出一道嘲讽的笑。
“难过吗?难过就对了。希望莫八的死能提醒你记得自己的身份。”
“容非墨,你不是人?!”容敏满脸悲愤,大声骂道,“难怪谢长宁不喜欢你!”
沈寻白眼神眯起,寒光一闪,并未动怒,只是淡然回应:“容敏,我想你刚才没听清我说的话,我说的是‘你们’只能活一个。”
他微微停顿,目光落在容敏微微隆起的腹部:“你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