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号院。

    早霞刚刚映照半边天空，傻柱就迫不及待爬了起来。

    他先去妹妹门前转了一圈，紧接着就是熬浆糊，贴喜字，之后是做早饭和糕点。

    这边的习俗，女子出嫁前一定吃早餐。

    长寿面寓意着新人未来的日子过得顺畅，饺子则寓意着团圆和美满，鸡蛋寓意着新生和好运，汤圆希望团团圆圆。

    傻柱家没那条件，准备凑合着做一碗面，配个鸡蛋，先醒面，天亮了再下。

    糕点昨晚已经买了，再做个花卷搭配，也算过得去。

    没一会儿，何雨水的房间也亮起了灯，袁蓉蓉走出了屋子打了盆水又走了回去，依稀能看到何雨水已经起来。

    等花卷出笼，天色已然大亮。

    一大妈和秦淮如先后走出了屋子，两人先是自己洗漱，之后一起进了何雨水的屋子。

    今儿是喜庆的日子。

    没有争吵，也没嬉闹，该化妆的化妆，该收拾的收拾。

    紧接着是大院的其他人，傻柱急忙出来安排，有人去胡同口报道新郎官，有人去准备放鞭炮，还有人帮忙找车，准备拉嫁妆。

    何雨水屋里的东西有不少，箱子就好几个，都要带走。

    看到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傻柱转身又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着碗长寿面走了出来，还加了蛋。

    刚进屋，就见梳着两个麻花辫的何雨水还在整理着梳妆盒，一身绿色的军装，红头绳配上一朵大红花，颇为亮眼。

    傻柱擦了擦眼睛，将碗放到了梳妆台上。

    “雨水，哥给你做了长寿面，四九城的规矩，祝你日子的过得顺畅又如意，你赶紧吃了吧。”

    何雨水没说话，点了下头，接过了筷子。

    傻柱见自己妹妹还有点置气，也没在乎，笑呵呵地看向了袁蓉蓉。

    “袁姨，锅里还有，您等一下，我这就去给您端。”

    不等袁蓉蓉回话，傻柱匆忙出了屋，端着一碗面走了回来。

    袁蓉蓉急忙称谢。

    看到两人都吃上了面，傻柱搓了搓手，打心底高兴。

    只是他不知道，一双幽怨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这人正是秦淮如，忙那么久，居然问都不问一句。

    这也没什么，可她就是看不惯傻柱看袁蓉蓉的那眼神，一股酸味弥漫全身，就是秦淮如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吃了傻柱的醋，还是嫉妒袁蓉蓉比她有竞争力。

    傻柱出门继续忙活，不是他不愿意招待来帮忙的邻居，是人太多，没办法，中午还要请大伙吃一顿席，早饭当免则免。

    随着一串鞭炮的响声从院外传来，傻柱急忙走了出来，他知道，迎亲的队伍过来了。

    果不其然，刚到院门口，就叫自己的妹夫，穿着警服、胸戴大红花的肖建设正大步往胡同里走，他身后跟着好几名警察，一人一手自行车，旁边还有人开始沿路撒糖，甚是热闹。

    这一行人走到院门口，肖建设立正给傻柱敬了个礼，弄得后者受宠若惊。

    “大舅哥，我来接雨水了。”

    “哎哎，进进，赶紧进。”

    傻柱急忙招呼，带着人一起来到了中院。

    这时候，也没闺蜜堵门，肖建设直接进了雨水屋，两位新人相视一笑，洋溢着甜蜜的喜悦。

    何家没老人，接亲也没太多讲究，傻柱自觉地站到了门口蹲下了身子。

    “雨水，来，哥哥背你出嫁。”

    傻柱说着，眼眶突然就红了。

    何雨水也知道这个流程，起身上到了傻柱的背上，刚爬上去，一股难掩的情感让她也瞬间湿了眼眶。

    两人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感情不深是不可能的。

    傻柱背着何雨水慢慢走出这个大院，招呼周围人的同时，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出了这个门，何雨水就成了别家人，傻柱心中难掩那份不舍。

    忽然，他感受到脖领处有水滴落，转头一看心又揪了一下，背上的何雨水快成了泪人。

    “雨水别哭，今儿结婚，大喜的日子，高兴点。”

    傻柱急忙收拾下情绪，劝说自己的妹妹。

    何雨水噘着嘴擦了下眼泪，在傻柱肩膀上狠狠掐了一下。

    “哥，你就不能争气点，给我找个好嫂子！再继续下去，咱老何家就绝后了。”

    “嗯嗯，知道了，你大喜的日子，咱不说这事。”

    傻柱知道何雨水的意思，看不上秦淮茹，让他找其他人。

    “就知道敷衍！”

    何雨水又使劲掐了傻柱一下，表示不满。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门口。

    此时，肖建设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高兴地合不拢嘴。

    傻柱将何雨水小心地放到了自行车后座上，然后牵起何雨水的手放到了肖建设手上。

    “建设，我妹就交给你了，你好好待他。”

    “放心吧哥。”

    肖建设感觉嘴上说得没力度，再次敬了个礼。

    “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赶紧出发吧。”傻柱假装不耐烦地说道。

    他就一老百姓，可受不起这么被敬礼。

    “好！”

    肖建设推起自行车，往胡同外走去。

    又是一阵鞭炮声，傻柱看着何雨水离去的背影，一直等到人消失在胡同口，他才返回院子。

    后面还有一堆事，送嫁妆，办酒席，真没时间去矫情。

    院里的青壮年成了主力，大家共同使劲，将嫁妆顺利装上了车，一起推着送去了新房。

    送亲这才告一段落。

    肖建设家，因为是公职，不能大办特办，院里只摆了几桌，等傻柱送了嫁妆，以娘家人的身份入席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春光满面的何大清还能是谁。

    此时，何大清正和肖建设的父亲聊得火热，两人都非常开明。

    男方准备了三转一响，还有了新房，女方带过来的私房钱明面上就超过一千，不遑多让。

    所以双方都很满意，只要小两口日子过得红火就成。

    何大清也看到了傻柱，打了声招呼，起身往外走。

    傻柱知道是要找自己，急忙跟了上去。

    两父子算是这些年第二次见面，上一次在保定，闹得很不愉快。

    “我都听雨水说了，你还有个当哥的样子。”

    何大清说着，掏出了准备好的钱，要塞给傻柱。

    “这是五百块钱，雨水结婚我给那么多，对你也一视同仁，不管你找秦寡妇还是找别人，我都不管，就这么多，反正你有房子有工作，也有主见，不用我管。”

    傻柱那驴脾气，哪肯接。

    “我不要你的钱，你自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