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夫人看着向来冷静自持的丈夫,此刻也乱了阵脚。
不得不佩服自家女儿这惊天动地的本事。
拍了拍他的背:“莫要太过担心,过去一个月,愉儿从未拿出来东西,可见是知道轻重的。李静兰是我的奶妈妈,来我家时,娘家已经没人了,婆家又与她断了,再不会离我而去。虽然她养了婵娟,又年长了些,却最是可靠,明儿还是让她替了婵娟来吧。就是婵娟到底年轻些,不知能不能压住府里那些婆子媳妇子。”
国公爷望着自己的妻子。回想初见时,只觉此人美若远山,眼波流转,最是温婉,自己一下子就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国公爷最是喜欢妻子用这眼光望着自己,后来有了恒儿,她就用这眼光望着他们爷俩,他觉得自己此生的圆满了,可后来又有了忱儿,她的眼光又被分走了一些,只偶尔看他几眼,能怎么办,他也爱儿子。如今又有了愉儿,这份温柔里可还能有他的位置吗?
国夫人见丈夫看着自己不说话,还以为他还在想孩子的事儿:“公爷觉得有什么不妥?”
“就按你说的办,我再寻个妥帖的人来。你.......”国公爷顿了一下,“打算什么时候回府?”本想说“你很久没叫过我远哥了”又觉得老夫老妻了,不能太矫情。
致远是当年求学时白太傅给国公爷的字。小夫妻俩私下时,国夫人都是远哥远哥的叫。
“还要看愉儿的情况,才能定吧,不把他安顿妥帖了我不放心。还请国公爷多为我说说好话,不要惹婆母不高兴才好。”国夫人低了低眉,又仰起头说道。
“母亲不会。只是你也不能太过操劳,这里阴凉,不能久留,你我进来也有一会儿了,愉儿吃完奶就出去吧。不然,今儿晚间我留下来照顾愉儿吧。男子到底身体壮些。”
“家里还一大家子人呢!咱们都留在山上,婆母会担心,恒儿、忱儿也会闹,你要好好安抚他们。就一个晚上没事儿的,明天李嬷嬷就来了。”
夫妻俩藏好了新得的这些物件,抱着宝宝,离开了寒潭。
下午的阳光并不如何热烈,出来的两人却齐齐打了个哆嗦。原来从寒冷走进温暖也是会打寒颤的!
国公爷一边瞎联想一边对妻子说:“不行,你这才出月子,决不能再进去,今晚我留下。反正我都会了。”
丫鬟、奶娘一听国公爷要照顾小婴儿,那我们还有什么用啊,又都不敢出声儿,齐齐看向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无奈,只好先把安排说了。两个奶娘虽然失了工作却得了赔偿也算满意,不过是不让对外传话。
笑话,国公府的事儿谁敢传啊。当即表示她们就是奶了个小公子,国公府其他事一概不知。
国夫人留下了菱角和仲夏两个二等丫头跑跑腿,另两个一会儿也就回府去了。
正在安排着,小厮来报说了凡大师来了,国夫人便回了上房。
国公爷抱着女儿出去接待。一看见这大和尚,电光火石之间国公爷想到这人好歹是女儿的师父,自己刚刚受到的刺激是不是可以找他享受一下。
虽然说男女有别,可是女儿还是个刚满月的小婴儿,做人师父的是不是得照顾徒弟。
于是接下来国公爷就开始了他的表演。
了凡是来看一看寒潭的效果如何的,没想得到这么多的刺激。
他怀里的小徒弟,被他抱得不舒服,一个劲儿的扭来扭去,他也顾不上去管了。只讷讷地道:“你说小鱼儿怎么知道这些?”
国公爷白了他一眼,这话问得像我知道一样。
不过这话也入了小鱼儿耳,“嗯?我怎么知道?我不应该知道吗?哎!头好痛,谁扎我!”
了凡一看徒儿哇哇大哭,一会儿却没了声音,脸却白了,也是惊慌失措。
赶紧掏出银针,护住心脉,想了想又封住了身体几处大穴。一套针法下来,了凡的汗也出来了。
状况外的国公爷完全没找到孩子突然病发的缘由,只提了一颗心,默默守在一旁。
直到看着小鱼儿的脸色渐渐红润,才略略动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了凡一边收针一边解释:“师父说他浴火而生,伤了神识。以后需少思少虑,修身养性。”
国公爷略一点头,“所以非念大师才让他上山来。”这句不是疑问而是结论。
“钦天监那个徐寿你知道不?上次大朝会上说什么贵人星有难。我一个武将不太关心这些,只听了一耳朵。也不知道后来如何了。你说,他们要找的是不是小鱼儿?”
了凡略一思索,“不管是不是,都不能是,是也不是。”
这段是不是的绕口令,罗国公听懂了。看着昏昏欲睡的女儿,沉声道:“不会让人来打扰他的。
”以后朝会不能摸鱼了,果然,儿女都是债啊!
“这里寒凉,女眷本就不适合住在这儿,为防他再病发,从今天起由我守着吧。”
了凡这个和尚一定是假和尚,国公爷后悔让他进来了。
虽然这里离主院还有点距离,可是以后与夫人必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唉......果然,儿女都是债啊!
国公爷带着一肚子的不乐意,悻悻然离开了寺院,再不走就进不去城门了啊。
当家主母不在家,他这家主得回去,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呢:老母亲的问话,儿子们的关心,小妾的痴缠.......他也想出家了怎么办!
算了,算了,不想了。
回家的罗国公把俩儿子叫上,直奔老丈人家。
大聪明直接把儿子们甩给了大舅子。
乖儿子们,提前适应适应和老师朝夕相对的生活吧,你爹我能力有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