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齐王也没能和弟弟彻夜长谈,而是带着一肚子茶水,抱着他那行李卷,回去找王妃诉苦去了,弟弟就会欺负他啊。
太子很高兴,明天终于可以去甘南拜见外公了,跑去青州的混小子也没捎个信说什么时候回来。
所谓美好,便是不期而遇。
甘南城不大,或者说这个世界很小。
罗氏兄弟紧赶慢赶,居然和太子的人马在甘南城门下相遇了。
太子灿若夏花。
小鱼儿嘟嘟囔囔,“甘北到甘南,也不必走西城门呐!”
侍卫长岳阳赶紧解释:“我们主子把四个城门都检查一遍了,此刻正打算去县衙找白巡抚白大人。”
小鱼儿点头,“那好吧,正巧我也要找他。”
说着,还瞅着太子道:“三哥哥是知道外祖父今儿休沐?”
太子点头,笑答:“早叫人问过了。怎么,瞧你的样子,遇到我不高兴了?”
小鱼儿翻了个白眼,“哼,哪敢啊!”
太子纵身跳到他的马背上,把人往怀里一搂,调转马头。
“你们先去,我带小弟兜兜风。”
小鱼儿都急了,“谁要兜风......”
风大,张不开嘴。
一万句文明用语在肚子里打转。
余怀璋哈哈哈大笑着打马扬鞭。
官道两侧是黄绿相间的麦田,快收割了!
小鱼儿的黄骠马许是渴了,把俩人带到一处浅滩,便停下了,甩甩尾巴。
太子下马,把小鱼儿也抱了下来。
“来吧,说吧,三哥哥怎么得罪你了?”太子一脸严肃。
小鱼儿揉着屁股,来回溜达几圈,见到一粒圆溜溜的石子,抬脚踢入河。
“哎呦!”然后嚎唠一嗓子,抱着脚跳,太tm疼了。
脚趾与石子的碰撞,完败!
余怀璋看着小鱼儿这些骚操作,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拉着他坐下,把鞋脱了一看,大脚趾的指甲翻了。
“你是不是傻!”太子见此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受了伤,还挨了训斥,小鱼儿眼圈红了。
“我就傻嘛!咋了?要你管?”
太子一边拿着帕子给他包脚趾,一边道:“说说,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出来大半年一封信没写过,我还想生气呢?”
听见这话,小鱼儿有点心虚。
他不过是见到太子的刹那,想起忙忙碌碌两个月,连蒙带骗的好不容易组建的商队,过两年就要给眼前这家人有点憋气而已。
那会他想着以后再也不和他们打交道了。
这会儿被翻了旧账,怎么办?
“怎么不说话?”小鱼儿挨了个脑瓜崩。
“在青州受气啦?想让三哥给你出气?那些人不听话就杀了吧,何至于如此?”
太子展开丰富的联想,奈何他不知道一句话叫女人心海底针,更不知道眼前这个弟弟是个女人。
小鱼儿要把沉默进行到底。
“咋还哑巴了?从我来西北你就没和我说上几句话,小鱼儿我可警告你!”太子软硬兼施。“不管生谁的气,总得说出来吧?憋坏了身体,吃亏的是自己。”
抓耳挠腮的太子让小鱼儿心底那点委屈散了,剩下的都是心虚。
可越心虚之人越得维持住这高冷局。
太子也火大了,千里迢迢而来,这是贴了个冷屁股?
一脚一颗石子地往水里踢。
河:当自己是精卫吗?
小鱼儿坚持不下去了,一瘸一拐地挪到太子跟前,伸出小手,拉了拉太子的衣襟。
“我就是......就是有点想家了,不是和你。”
太子苦笑:“这算什么?”
小鱼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真生气啦?”
太子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本来就快颠散了的马尾终于迎来了剧终。
人家女主的头发散开那都是妖娆迷死男主的名场面,我们小鱼儿就厉害了,扎头发的红头绳都掉下来了,还有一撮坚强的立在那里象征着自己的不凡。
太子端详着这头绳,细看还有三色的。这还是做审计的菱花给他编的,头绳上系着两个小铜铃,小鱼儿很喜欢。
太子试图把头发扎起来,可惜头发掉了几根,也没把头发吊起来。
小鱼儿一甩,“算了,就这样吧。”
哥俩排排坐,一起往河里扔着石子。
河:和我有仇是吧!
“你.....”兄弟俩倒是心齐,异口同声道。
小鱼儿撇了撇嘴,“你大你先说。”
太子笑了,这还分个大小。
“我说我就我说,现在消气啦?”太子用胳膊肘怼怼他,“商队的事是父皇和国公爷拿的主意,两年后到底要如何,也没个具体计划,所以你压根不必在意。”
“真的?”小鱼儿问。
“财迷!真是因为这个和我生气?那我可太冤了!”太子殿下委屈。
“三哥哥~我错了,真错了,要不给你打一顿吧。”小鱼儿伸出小爪子,笑嘻嘻地说道。
本来只有一点点委屈的太子,听见小鱼儿哼哼唧唧地喊三哥哥,那一点点被放大成亿点点,真的有点太委屈了。
众星捧月地一个人,还得低三下四的哄着弟弟。
不过一想自己也是当弟弟的,昨天刚刚坑了一把哥哥,便又释然了。
原来,哥哥都是冤大头,太子殿下悟了。
悟了的太子,伸手啪地一声给了小鱼儿一记手板,利落起身,“走吧,再不回去,你那脚伤该好了!”
小鱼儿嘟囔:“还真打呀!”
太子伸手把他捞上马背,看他坐好,自己才跨上去,“你都伸出来了,不打白不打呀!”
等二人进了县衙,白谋举正等在花厅。
见小鱼儿是被背进来的,还调侃了一句:“下手这么狠吗?打残啦?”
小鱼儿翻白眼:“大表哥,我会告状的!”
白谋举岂是会受威胁的人?
“哟,师兄都不喊,这是真挨收拾啦?想想啊我这当师兄的也该为师门做点什么才是!”白谋举一脸坏笑,然后对余怀璋道:“也别放下了,祖父在家等着呢,其他人都过去了,就剩咱三个了,再不回去,八成要被逐出师门了。”
余怀璋:......原来你是这样的大表哥。
小鱼儿一拍他的背:“快别愣着了,外公发火很难哄的。”
气息从脑后扑来,余怀璋耳朵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