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醒醒!醒醒!”老所长吴阳明一边使劲拍着趴在桌上昏睡的祁同伟,一边着急地喊着。
祁同伟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抬起头,
眼神中满是迷茫,
头发乱蓬蓬的像个鸡窝。
“所长,我这是......”祁同伟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身子还摇摇晃晃的,“原来,我重生了。”
“什么重生?你这小子,刚才喝得烂醉如泥!”
吴阳明皱着眉头,双手叉腰,脸上满是无奈和责备。
1995年。
汉东省岩台市金山县红山乡派出所。
祁同伟痛苦地抓了抓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所长,我心里苦啊!我一个汉东大学政法系的硕士研究生,还是学生会主席,却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说着,还用力地跺了跺脚。
吴阳明叹了口气,伸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语重心长地说:“小祁啊,这世道就是这样,不公平的事儿多了去了。你呀,别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祁同伟瞪大了眼睛,双手不停地挥舞着,激动地说:“那梁璐,仗着自己是高干子弟,就因为我拒绝了她,就把我整到这!比我晚一届的侯亮平和陈海,凭啥就能有好的进城工作机会!”
原来陈海和侯亮平一毕业,家里就安排他们在城里工作,而农村娃祁同伟被分配到乡旮旯当个小民警。
一个大学生毕业,没背景没后台,想都别想进城。
吴阳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别抱怨了,咱得往前看。在我这儿高枕无忧,照拿工资,平稳一生,我劝你啊,千万别去缉毒队,虽然能立大功,但那地方太危险。”
祁同伟握紧了拳头,脖子上青筋暴起:“所长,难道我就这么一直窝囊着?”
吴阳明摇摇头,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不是让你窝囊,是让你等待合适的机会。我是工农兵大学生,吃过学历的亏,你可不一样,你有正规教育背景,未来有的是机会。只要你沉得住气,总有出头之日。”
祁同伟沉默了许久,最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所长,我听您的。”
“继续,”吴所长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祁同伟的杯子,笑着说:“同伟,别灰心,咱们靠自己也能行。”
祁同伟苦笑着摇摇头,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对。”
吴所长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安慰道:“总会好起来的,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祁同伟心里却想:好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按部就班何时才能出头?”祁同伟暗自思忖着,手中的酒杯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这时,同事小李哼着小曲走过来,伸手在祁同伟眼前晃了晃,笑着说:“祁同伟,又在琢磨啥呢?”
祁同伟猛地回过神,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放下酒杯,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回答道:“没什么,就是想想工作上的事。”
小李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你呀,就是太拼了,小心累坏了自己。”
祁同伟心中苦笑,自己的抱负又岂是小李能懂的。
下班回到宿舍,祁同伟一下子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双手不停地揪着头发。
“这辈子,我不能再默默无闻,我要改变命运!”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一世,他深知要改变命运,首先得摆脱梁璐这个麻烦。
想到梁璐,祁同伟眉头紧皱,眼睛紧闭,一脸的痛苦与无奈。
“那个性格扭曲的女人,我绝不能娶她,可她父亲的地位又让这事儿难办得很。”他烦躁地翻了个身,用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床。
第二天,祁同伟早早地来到老所长吴阳明的办公室。
站在门口,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吴阳明的声音传来。
祁同伟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站在吴阳明的办公桌前,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所长,我想跟您请个假。”祁同伟恭恭敬敬地说道,眼睛却不敢直视吴阳明。
吴阳明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问:“小祁,怎么突然要请假?”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吴阳明,坦诚地说:
“所长,不瞒您说,我想离开政法系统,去做些真正为人民服务的事。但现在梁璐的事一直困扰着我,我想去京州找上级领导汇报汇报工作心得,顺便找找解决这问题的办法,不想因为这事儿影响我的未来。”
说完,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吴阳明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身,走到祁同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祁啊,我理解你的想法。你去吧,咱们所里的事还应付得过来,你的离开不会有太大影响。”
祁同伟感激地看着吴阳明,连连鞠躬:“所长,谢谢您的支持!”
吴阳明微笑着摆摆手:“好好干,年轻人,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祁同伟怀揣着希望,踏上了前往京州的路。
一路上,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不停地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窗。
到了京州,祁同伟怀着忐忑的心情找到了上级领导的办公室。
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深呼吸了几次,这才抬手敲门。
“进来。”领导的声音传来。
祁同伟推开门,走进办公室,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紧张地说道:“领导,我是祁同伟,这次来是想跟您汇报一下工作。”
领导微笑着示意他坐下,祁同伟拘谨地坐在椅子的边缘,双手放在膝盖上。
祁同伟详细地讲述了自己在基层的工作情况,以及面临的困境。
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领导的表情,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领导听后,若有所思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说:“梁璐的事确实棘手,但只要你坚守原则,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祁同伟认真地点点头,如释重负地说道:“领导,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离开领导办公室,祁同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天空,阳光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心中的阴霾。
他紧了紧手中的公文包,这次除了出差,还顺便回家探望一下。
红山乡通往外界的道路崎岖不平,祁同伟无奈地踏上那辆破旧的乡镇小中巴。
车里弥漫着各种混杂的气味,他皱了皱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子一路颠簸,仿佛随时都会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