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务?!”孟穗岁神色变了变,看秦恪的眼神变得格外慎重。
【“现在出任务,不是什么好兆头吧?”】
她只知道秦恪上辈子死的早,可到底什么时候,为什么死的却不知道。
但从他日常工作也能看出来,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没活着回来也正常。
秦恪听到她的心里话,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孟穗岁,认真道:“这次出任务,是去天山边防,虽然路途遥远,冰峰雪山,却没有剿匪任务繁重,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孟穗岁还没吭声,春树已经剧烈咳嗽起来。
他看着秦恪,一脸的不敢置信,出任务就出任务,咋能连任务都告诉孟同志?
这可不符合组织纪律,这种事是禁止与人说的,当然,他要是不在想说也就说了,他还在这呢,说这话不合适吧?还说不喜欢孟同志,不重视?这叫什么?
“天山边防?”孟穗岁迟疑了一下,听起来倒是真没剿匪使枪危险:“你要注意安全,安然无恙地回来,我在兵团等你。”
【“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没那么倒霉,能安全回来吧。”】
秦恪听罢,深深看了她一眼,旋即轻嗯一声,没再说什么。
春树忽然觉得他在这里很多余,可饭还没吃完,只能充当一块背景板。
孟穗岁想了想,说道:“那个,我也有事想和你说。”
秦恪抬眸看她,等着她的话。
孟穗岁察觉到他认真的表情,嘴角一抽,总觉得接下来的话很羞耻,像求婚一样,但事关军嫂落定,且还是任务,她便冷静下来,说道:“我希望你去打结婚报告。”
【“生孩子总得有个正规流程,打了结婚报告,就算是板上钉钉的夫妻了。”】
孟穗岁心里还有个隐忧,就是日后“换夫”的事爆出来,有了结婚报告,就稳了。
秦恪原本听到“结婚报告”还很平静,可乍然听到孟穗岁火热的心里话,眼皮跳了跳,这女人心里对于生孩子的执念还真强,总是在想这档子事。
秦恪有些头疼,却忽听春树道:“就是就是,头儿,孟同志都在这里住下了,事情人家也都知道了,该打结婚报告了,要不等会儿咱们就去找首长,递交一下申请函?”
孟穗岁一脸期待地看着秦恪,后者回望她,眸色深沉:“等我出任务回来吧。”
闻言,孟穗岁一愣,诧异地看了秦恪一眼,听他这口吻怎么像是知道什么一样?
想归想,孟穗岁还是郑重说道:“不行,一定要在你出任务之前,我知道打结婚报告有个调查流程,不是那么快下来的,等你从天山回来,结婚报告不是刚好下来?”
“就是!”春树也重重点了点头,总觉得那句“等我出任务回来”不怎么吉利。
秦恪沉吟片刻,想到待会确实要去找首长,便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算什么回答?这算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孟穗岁一脸茫然,看着她的表情,秦恪抿了下唇:“待会我会递交申请函。”
闻言,孟穗岁松了口气,看秦恪的眼神格外温和,想着趁热打铁,便又道:“呵呵,那你都答应这个了,不如再答应我一件事吧?”
春树轻咳一声,这位孟同志咋还打蛇上棍,没完没了了?
他们头儿是最烦这种人的,这可不行,这肯定影响夫妻感情!
秦恪静静看了她片刻,却没听到孟穗岁的任何心里话,他眼睑微垂:“你说。”
孟穗岁立马挺直脊背,正襟危坐,眨了眨眼:“我不想天天坐在家里,世安他们也每天都会去扫盲班,我想着找个工作,能不能去你们第八团的团场干活?”
闻言,春树又猛地咳嗽了一声,震惊地看向孟穗岁:“孟同志,你要上团场干活?你知不知道有多累?怕是你坚持不了几天,到时候还得让人家笑话你。”
孟穗岁不解:“难道团场里没有女人干活?”
春树顿了一下:“有是有,不过军嫂不多,都都是外头来支边的知青。”
孟穗岁了然地“哦”了一声,又问:“那你们第八团的兵平时去干活不?”
春树点了点头:“那当然要去了,平时只要不出任务,训练完成都得下团场干活,放牛耕田,改善沙土,播种,拔草,啥都干,你是不知道,只要我们头儿一去团场,那些女知青一个个有多卖力,呵呵,我们团里可都……”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春树吞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眸色深沉的秦恪,又看了看平静的孟穗岁,突然觉得有点热,端起碗道:“那个,我再去厨房看看,盛点饭。”
说完,春树一溜烟跑了。
孟穗岁看了秦恪一眼,轻啧一声。
【“生了一双地地道道的桃花眼,就是爱放电,难怪招惹姑娘。”】
她倒不是醋了,毕竟她和秦恪的关系还是合作利用居多,真要说有什么感情,那就是在说笑话,不过,秦恪长得好看招姑娘这事儿也不奇怪,她就是稍微感慨一句。
秦恪听不懂“爱放电”是什么意思,但是招惹姑娘却听懂了。
他淡淡道:“不要听春树乱说。”
话落,不等孟穗岁开口,他就道:“团场的活一般人干不了,赚的工分也少。”
说话间,秦恪语气也带了些兴味,看向孟穗岁道:“你能拉来外汇,应该会说一些外语?可以在兵团里当个老师,或者翻译,工作不累,赚的工分也多,想来更适合你。”
这是最让他感到诧异的,金沟屯乡下出来的女人,却会外语,谁会信?
孟穗岁微顿,没想到秦恪这么敏感,从一张奖状都能分析出这些。
“我这人,一身反骨,就不爱干那种磨磨唧唧的活,再说,活越累,任务越繁重,我瘦下来就能更快,说不准等你从天山回来,我已经大变样了呢?”
秦恪闻言,轻笑一声,语调疏懒:“你倒是与寻常人不同。”
说完,他看了一眼孟穗岁的脖颈:“还疼不疼?找军医过来给你敷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