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府中。
“砰!”杨国忠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屋内回响,他气得满脸通红,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哼!那陈希烈,今日朝堂之上竟也敢出来阻拦本相的计划,真当本相好欺负不成!平日里与安禄山那厮走得近,如今还妄图保他,简直岂有此理!”
一旁的亲信吓得不敢吭声,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低着头,静静等候杨国忠发泄完怒火。
过了好一会儿,杨国忠才渐渐止住踱步,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眼中仍透着怒火,恨恨地说道:“这安禄山愈发嚣张,如今连朝中都有人为他说话,长此以往,必成大患。本相定要想个法子,让陛下看清那安禄山的真面目,也让那陈希烈知道,与本相作对没什么好下场!”
亲信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大人,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那神策军之事还继续谋划不?”
杨国忠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咬咬牙道:“继续谋划!这神策军必须得设,而且还得想法子从安禄山那里抽调些人手过来,只要他稍有异动,本相就有理由在陛下面前参他一本。至于那陈希烈,哼,先且让他得意几日,待时机成熟,本相自会收拾他。”
亲信连忙点头应道:“是,大人,小的明白了。小的这就去安排人手,继续盯着安禄山那边的动静,一有情况就立刻来报大人。”
杨国忠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去吧,都给本相机灵着点儿,若是误了本相的大事,哼,你们都知道后果!”
亲信赶忙应了一声,便匆匆退下了。杨国忠独自坐在椅子上,眼神阴冷,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计划,定要让安禄山和陈希烈都栽在自己手里,以保自己在朝中的权势地位。
……
五月二十七日,李隆基既已下了诏书决心设置神策军,且明确归陇右节度使哥舒翰节制,由各边军抽调的五万精锐组成。
可诏书发出后,李隆基坐在宫中,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五万将士所需的军费开支。想着那一笔笔数目不小的花销,他忍不住暗自懊悔,心想这五万之众的军费,若用来在宫中举办宴会,那得是多少场奢华热闹的盛宴啊,能让宫廷之中歌舞升平好一阵子呢。
李隆基越想越后悔,只得继续处理政事。他拿起下一个奏折一看,居然是杨国忠的奏折,难不成又是述说安禄山要谋反的?李隆基摇了摇头翻开了奏折,没想到是投诉陈希烈的。
只见李隆基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心中暗忖:“这杨国忠,又来搞什么名堂,整日里不是弹劾这个就是状告那个,就不能让朕省省心?”他靠在龙椅的靠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周围的宫灯摇曳着昏黄的光,将这偌大的宫殿映照得影影绰绰,愈发显得气氛有些沉闷。
细细读着奏折内容,李隆基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杨国忠在奏折里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历数陈希烈的种种“罪状”,什么结党营私、尸位素餐,与安禄山暗中勾结妄图扰乱朝纲等等,言辞颇为激烈,仿佛不把陈希烈扳倒誓不罢休。
李隆基冷哼一声,将奏折往桌上一扔,站起身来,在殿内来回踱步,袍袖随风飘动。他心中暗自权衡着,这杨国忠和陈希烈之间的争斗,他又何尝不知其中的猫腻,不过是各怀鬼胎,都想在这朝堂之上争得更多的权势罢了。可如今这等局势,安禄山那边本就已经让他头疼不已,这两人还在这儿窝里斗,着实让他心烦。
“哼!这杨国忠,莫不是看那陈希烈在朝堂上与他唱了反调,便想借着朕的手除了他,好让自己独大?”李隆基停下脚步,望着殿外的天色,阴沉沉的,仿佛也预示着这朝堂局势的不明朗,他不禁喃喃自语道。
而此时的杨国忠府中,他正坐在书房里,眼神阴冷地盯着桌上的那份奏折副本,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陈希烈被罢官免职的狼狈模样。他对着身旁的心腹窦华说道:“此次定要让那陈希烈吃不了兜着走,敢在朝堂上与本相作对,哼,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窦华连忙赔笑着附和道:“大人英明,那陈希烈向来无用,此次大人参他一本,陛下定然会严惩他的,到时候这朝堂之上,可就全是大人您说了算啦。”杨国忠听了,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满是对权势的贪婪与渴望。
再说那陈希烈,得知杨国忠向陛下递了投诉自己的奏折,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如纸,在府中来回踱步,心急如焚,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深知杨国忠的手段,若是陛下听信了他的谗言,自己这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说不定还会有更严重的后果。他一边踱步,一边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这杨国忠当真狠毒,竟如此步步紧逼,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啊。”
他的夫人在一旁看着,也是忧心忡忡,劝道:“老爷,您且莫要着急,或许陛下能明察秋毫,不会听信那杨国忠的一面之词呢。”陈希烈听了,只是苦笑着摇摇头,他心里明白,在这官场之中,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弹劾,想要全身而退可没那么容易。
回到宫中,李隆基依旧在为这事烦恼着。他深知这两人的矛盾若是处理不好,朝堂之上必然会掀起更大的波澜,可若要偏袒一方,又怕引起另一方的不满,进而影响到朝廷的稳定。
他坐在龙椅上,揉了揉太阳穴,思索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先派人暗中调查一番陈希烈的情况,看看这杨国忠所奏之事是否属实,再做定夺。毕竟,这朝廷之事,可不能仅凭一人之言就随意下结论,得慎重行事,方能保这大唐江山社稷的安稳呐。
于是,他唤来身边的小黄门鱼朝恩,吩咐道:“去,传朕旨意,着人暗中彻查陈希烈的一应事宜,务必要查得清清楚楚,不得有丝毫马虎,查完速来回报朕。”
太监领了旨意,便匆匆退下了。李隆基望着太监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叹这朝堂之事,当真是纷繁复杂,比那战场上的局势还要让人头疼啊。
这官场之中,人人都似那戴着面具的舞者,表面上歌舞升平,实则暗藏玄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他作为这大唐的天子,肩负着江山社稷的重任,又怎能不处处小心谨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