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你……你竟如此对我……”魏采岑的泪水夺眶而出,这回显然比刚才真情实感得多。
可宴丞相却是无动于衷,只挥了挥手:“来人,将夫人扶回房间梳洗,若今日无事便不要出房门了!”
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一左一右,看似搀扶,实则架住魏采岑。
魏采岑此时已近乎疯狂,但她的话语被怒气和绝望堵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嘶吼声,怒目瞪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们……敢!放开我!宴忠淮,你这个混蛋!你竟敢这么对我!”
魏采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但终究抵不过嬷嬷们的力量,只能被一步步往外拖去。
宴霜清看着,眼眸低垂:
是啊,这便是她的父亲……在他心里,什么都没有他的官声和利益重要!
也多亏了他这样的性子,不然,今日她还怎能看到这般有趣的戏码!
她的好继母,此时此刻,心情不知如何呢?
她宴霜清此刻却是开心极了!
毕竟,剥夺魏氏管家权,正是她今日回门的目的所在。
若说还有嘛……
她看了眼在一旁谈笑风生的徐姨娘,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却还有个意外惊喜呢。
正在宴霜清沉思之际,一道儒雅而响亮的声音响起:
“宴老夫人,宴丞相,今日本王特带婷婷,前来拜会。”
宴霜清抬头,正好看到周珲与宴婷婷一前一后而来。
宴婷婷站在稍后的位置,眉目含情地看着周珲,柔情似水的模样。
而周珲却是衣冠楚楚,目视前方,很是斯文。
若不是他时不时扫过她的眼神,宴霜清还真以为这人的伪装功夫,有长进了呢。
宴霜清嘴角忍不住笑容更盛:这惊喜,看来还在后头啊!
周珲携着宴婷婷,满面春风地步入宴府厅堂,先是一番郑重其事地拜见宴老夫人与宴丞相。
宴老夫人连忙说道:“殿下您能亲自来,真是有心了。”
而宴丞相亦是点头道:“好,好,回来就好。不知殿下近来可还繁忙?”
顿了顿,又不忘殷切道:“早就听闻殿下书法一绝,日后可要多走动,交流一二啊!”
周珲恭敬而不失矜贵地行了一礼:“本王才疏学浅,交流二字愧不敢当,日后当是多向岳父请教。”
听得宴丞相高兴地连连点头:“殿下谦逊有礼,才华过人,实乃我平昌之福啊!”
宴婷婷在一旁,乖巧地依偎在周珲身旁,适时地插话道:
“父亲果然慧眼识英雄。珲郎着实不同寻常,更可贵的是怜香惜玉。”
她笑容明媚:“祖母,父亲,婷婷这些日子在宫中,虽是衣食无忧,享受天家富贵。可心里却着实想念家中的一切。今日回来,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宴老夫人笑了笑,客气应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寒暄间,厅堂内的气氛逐渐热络起来,丫鬟们穿梭其间,忙着上茶递果,一派温馨和谐的景象。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宴霜清与祁母那略显冷清的对坐时,气氛又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宴婷婷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坐在一旁的宴霜清,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笑,轻飘飘地说:“哎呀,这不是我的好姐姐嘛,怎么没见到姐夫?”
宴丞相闻言,轻轻皱了皱眉,他知道宴婷婷与宴霜清之间一直有些微妙的恩怨,轻声提醒:“婷婷。”
宴婷婷嘟起嘴巴,但眼中依旧闪烁着几分挑衅的光芒,她故意提高了几分音量:
“大姐姐,看你一人独坐,倒是清静得很。”
“只是这大好的日子……还是得夫妻同行,成双成对的为好。”
宴霜清闻言,面上依旧保持着淡然的微笑,她轻轻抿了口茶,不疾不徐地回应道:
“婷婷说笑了,夫君他确有要事在身,不能相陪。但家人之间的情分,岂是这些外在形式所能衡量的?”
“倒是你当了良娣以后,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这做姐姐的,也是由衷地替你高兴。”
宴婷婷被宴霜清一番话挤兑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刚想开口,却听见宴老夫人重重的咳嗽声,只得讪讪地闭嘴。
她下意识地想让自己的夫君帮忙找回面子,可却见周珲正打量着宴霜清,目光隐忍却炽热。
周珲眼里,只见宴霜清衣着华丽,妆容精致,宛如春日里绽放的牡丹,雍容高雅,让他不禁多看了几眼。
怪不得……连祁泽霆这般冷淡的性子,也被勾了去。
他心中思绪万千,就连握住宴婷婷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
宴婷婷看着身边人的异样,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
但碍于此刻的场合,她只能紧咬牙关,强颜欢笑:“祖母,怎的不见母亲?”
宴老夫人淡淡回复:“你母亲啊,她正在房中静养呢。你也知道,她那张嘴……总是祸从口出。”
宴婷婷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急忙追问:“祖母,您这是什么意思?母亲她……她怎么了?”
宴老夫人喝了口茶:“婷婷,静养是什么意思,不用祖母再重复了吧?”
宴婷婷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怎……怎么会这样?那家中事务怎么办?谁来管?”
宴老夫人眼神平静,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反应:
“你父亲已经决定,让徐姨娘和温姨娘帮衬着管理府中事务。两个姨娘也算聪明识大体的,正好让你那身体不适的母亲多些时间修养自身。”
宴婷婷忍不住为母亲抱屈:“这……这怎么可能!凭什么!区区妾室,不认清身份安守本分,竟敢谋夺主母的管家权,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祖母,父亲,算是婷婷求你们了,收回成命吧!”
话音刚落,祁母那尖酸刻薄的声音便插了进来,如同利刃般刺向宴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