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关于宴霜清有孕的消息继续流传,而侯府内,则是一片温馨和谐。
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铃蓝手执一只精致的飞鸽,小心翼翼地将书信绑在鸽子的足环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哨响。
鸽子振翅高飞,划破长空,带府邸内的消息,向着远方的祁泽霆所在之地疾驰而去。
数日后。
北疆。
寒风凛冽,营帐外雪花纷飞。
营内灯火通明,却也难掩空气中弥漫的凝重与紧张。
众将领围坐在中央的火炉旁,炭火噼啪作响,仿佛是战前最不安分的心跳。
“这北疆的天,是一年比一年怪了。”老将李忠武搓了搓手,目光望向帐外,声音低沉,“已经快四月了,这雪,却似乎还没有停的迹象。”
“可不是嘛。”年轻将领赵明辉接过话茬,“幸好将军夫人未雨绸缪,提前准备了充足的冬衣与粮草。”
“否则,我平昌将士本就不如异族人耐寒抗冻,这场仗便是更加难打了。”
“祁夫人此举,实乃我军之幸。”另一个将士亦点头称赞。
而李忠武眉头紧锁,显然对这天气状况很是担忧:“只是这雪深路滑,粮草运输怕是又要费上一番周折。”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凝重。
粮草要是没了,那大家可真就是难熬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坐在主位的祁泽霆终于开腔。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
“粮草乃军中命脉,不可有丝毫闪失。”他道,“我已命人提前探路,务必确保补给线畅通无阻。”
他身着一袭紧身的黑色战甲,肩膀宽阔,肌肉线条分明,透露出长期军旅生涯所练就的强健体魄。
再往上看,他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人心。
而听到祁泽霆这话。
众人松了一口气。
“祁将军英明!”赵明辉闻言,不由投去敬佩的目光,“有将军在,我等便有了主心骨。”
“是啊,祁将军总是能想到我们前面,真是令人钦佩。”其余将士也纷纷跟着附和。
李忠武见状,也微微舒展开眉头。
但他作为老将,依旧保持着几分谨慎:“将军所言极是,不过北疆之地,环境复杂多变,还需多加小心才是。”
“李老将军言之有理。”祁泽霆点头,目光深邃,“我已安排多支小队,分头行动,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可相互支援,确保万无一失。”
“如此甚好。”李忠武点头表示赞同,随即话锋一转,担忧地表示,“只是将军,北疆敌军向来狡猾,加之天寒地冻,若因饥饿寒冷已失去理智,恐怕会不顾一切地发起总攻。”
李忠武的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毕竟这话不假。
天寒地冻。
又无退路。
敌军的战斗力,只怕会更强。
“这正是我要说的。”祁泽霆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站起身,双手负于背后,目光如炬,扫视着围坐在火炉旁的众将领。
偶尔开口说话时,那低沉而锋利的声音更是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夺去注意力:
“根据探子回报,敌军因连日来的严寒与粮草短缺,已是人心惶惶,饥饿与寒冷使他们失去了往日的理智与纪律。”
“这种状态下,他们极有可能孤注一掷,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击,以图在短时间内突破我们的防线。”
“接下来,我们必将面临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严峻。
让营帐内的气氛更加凝固。
祁泽霆停顿了一下,目光更加坚定:“鉴于此,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要抵挡住最开始的袭击,届时彼竭我盈,定能克之。”
“粮草方面,我已加派人手确保补给线的安全,但大家也要做好节衣缩食的准备,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此外,”祁泽霆话锋一转,看向一边的军士,“张坤,你需加强营地的防御工事,确保即便敌军来袭,我们也能坚守阵地,等待援军的到来。”
“是,将军!”张坤应声站起,神色严峻。
“还有,”祁泽霆又看向了赵明辉,“赵明辉,你需率领精锐部队,作为机动力量,随时准备支援前线,给予敌军致命一击。”
“遵命,将军!”赵明辉同样应声而起。
“至于李老将军,”祁泽霆的语气中多了敬重,“您经验丰富,我想请您作为后方稳定的大本营指挥,确保信息传递无阻,各营协调有序。”
李忠武一听,顿时双手作揖,应道:“将军放心,老朽定当尽心竭力,守护好大后方,让前线将士无后顾之忧。”
说着,李忠武又冷哼一声,激昂道:“我辈将士,誓死守土,岂能让蛮夷之辈嚣张?”
一听到李忠武这样说,众将领也纷纷附和,气氛一时激昂起来:
“对,誓死守土!”
“誓死守土!”
……
然而,这份激昂很快被打断。
一名传令兵匆匆入帐,单膝跪地:“报——!将军,您的密信!”
祁泽霆闻言,目光瞬间锐利,接过密信,轻轻展开。
众人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神情。
只见当传令兵匆匆呈上密信时,他接过信件的手指微微一颤。
尤其是打开信件的一瞬间,英峻锋利的眉宇间,更是瞬间凝聚起一抹凝重。
然而片刻后——
随着他缓缓展开信件,那紧抿的唇线渐渐放松,紧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
甚至嘴角竟也不自觉地上扬。
张坤见状,关切地问:“将军,可是有什么好消息?那群异族人退兵了吗?”
祁泽霆摇头轻笑,眼神变得柔和而深邃:
“非也。”
“那是何人来信?”张坤追问,“难道是……是京城又来了指令?”
祁泽霆还是摇了摇头。
他垂下眉眼,深邃的眼眸中比起刚才多了一抹流转的光华。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薄薄的信纸叠了起来,才放进衣衫的内袋中,放好后低声对众人道:
“都不是,只是家书一封……”
他顿了顿,然后才缓缓轻声道:
“内言。”
“吾妻已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