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霜清听了徐茗兰这番指桑骂槐的话,更是无奈不已。
此时心里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
沉甸甸的。
她望着徐茗兰那略带挑剔与不满的眼神,不禁握紧了拳头。
徐茗兰……
她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明明泽霆他,为祁家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想到泽霆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在战场上英勇无畏,为祁家赢得了无数的荣誉,在祁家遭遇危机时,更是凭借一己之力,硬生生地撑起了这个家。
又想到他上辈子为了给家人复仇,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一直征战沙场,宴霜清的心中便充满了对泽霆的敬佩与心疼。
那些不为人知的艰辛与付出,宴霜清都看在眼里。
此刻,面对徐茗兰的指责,她整颗心都在隐隐作痛。
可徐茗兰到底是她的长嫂,又因为大哥亡逝,本就身体不好。
还有个祁芳燕在一旁煽风点火。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冲动行事。
而一旁的祁芳燕,见徐茗兰轻易就被她三言两语说动,而原本对她不客气的宴霜清,也因此不得不憋着火气,心中不禁暗自得意。
她很享受这种挑拨离间的感觉。
于是假意劝慰,实则添油加醋道:“哎呀,茗兰,霜清,你们这是做什么呢?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些许小事伤了和气。”
“霜清不过是因着你精神状况不佳,所以才自作主张而已嘛,互相体谅一下好了。”
徐茗兰闻言,怒气未消,反而更加激动:“芳燕姑母,你有所不知,这宴霜清她……”
她话未说完,便被祁芳燕轻轻打断:“——哎呀,茗兰,别气别气,有话好好说嘛。”
祁芳燕一边劝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宴霜清,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霜清啊,你也知道,茗兰她心里急,毕竟泽霆这事儿,确实让人担心。你就多担待些,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宴霜清看着祁芳燕那假惺惺的样子,心中不禁冷笑。
但她知道。
现在不能意气用事。
必须保持冷静。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大嫂,姑母,你们放心,泽霆他……我相信他会处理好一切的。”
徐茗兰却根本不买账,她怒视着宴霜清,声音中带着几分尖酸:
“哼,你说得轻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说什么担心我的身体状况!不过是借口罢了!你就是想趁这个机会,让长房彻底失势,让二房上位,是不是?”
宴霜清闻言,眉头微皱,她没想到徐茗兰会如此误会自己。
她正要开口解释,却被祁芳燕再次打断。
“哎呀,茗兰,你这话就说得太过了啊。霜清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思呢?府医也说了,你身子不好,安哥儿又还小。现在霜清嫁进来了,主持中馈,决定祁家大事也是理所当然嘛。”
祁芳燕看似在劝慰,实则句句都在挑动着徐茗兰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茗兰啊,你也别太敏感了。霜清她嫁进祁家,自然就是祁家的人,她怎么会故意让长房失势呢?说不定,她是真的担心你的身体,想帮你分担一些家务事呢。”
徐茗兰听了祁芳燕的话,脸色更加难看:“姑母,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还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她表面上装得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指不定怎么盘算着呢!”
说着又对宴霜清大声嚷嚷道:“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处处跟长房作对,不就是想让我们失势吗?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宴霜清听着徐茗兰的指责,心中越发无奈。
但现在解释也是徒劳。
毕竟和一个正在怒气头上的女人试图讲理,那是讲不明白的。
只不过她不吵,有人倒是想吵。
祁芳燕轻轻一笑,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哎呀,茗兰,你这人就是心思太重。”
“霜清她要是真有那么大的野心,又何必等到现在呢?她嫁进来这么久,一直安分守己,从未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你就别多想了,免得伤了和气。”
徐茗兰闻言,更加气愤:“姑母,你到底是哪边的?怎么处处都帮着她说话?难道你不知道,她这样做,就是在削弱我们长房的势力吗?”
祁芳燕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茗兰啊,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我当然是站在祁家的立场上说话啦!”
“我看你们都是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说得好听,可实际都是欺负!”徐茗兰骂骂咧咧道。
她指着宴霜清的鼻子,继续骂道:“你看看你,表面上装得端庄大方,实际上还不是个心机深沉的狐狸精!”
“你处处讨好老太太,不就是想让她支持你,让你在祁家站稳脚跟吗?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得逞!”
“你们二房表面上装得一副慈悲模样,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背地里还不是算计着我的掌家权?这也就罢了,我也看不上这些蝇营狗苟之事,可你竟然还怂恿安儿远了我!”
“宴霜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
徐茗兰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尖锐了几分。
这时,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祁安,看着母亲徐茗兰对宴霜清争执愈演愈烈,又注意到祁芳燕在一旁不断煽风点火,抿了抿唇。
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徐茗兰的衣袖,轻声劝道:“娘,您别生气了,二婶婶她……她真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