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闻言,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
他们小声议论着:“不是说要抄祁家吗?怎么突然就让我们散了?”
“就是啊,这不是逗我们玩呢吗?”另一个官兵附和道。
“谁知道呢?算了,反正咱们听将军的,让咱干啥咱就干啥。”很快就有人说。
即便疑惑,官兵们还是不敢违抗李虎的命令,纷纷开始收拾家伙,准备撤离。
祁家大门前,原本紧张对峙的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李虎看着官兵们逐渐散去,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他又转身对着周围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们挥了挥手:“各位乡亲们,也都散了吧!今日之事,暂告一段落。”
百姓们见状,也纷纷开始散去。
他们边走边议论着:“这李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怎么突然就让官兵们都散了?”
“就是啊,我还等着看热闹呢,这一下子可没戏唱了。”一个老汉摇头晃脑地说道。
“嗨,这种朝廷大事,咱们还是少掺和为好,免得惹祸上身。”另一个青年小声提醒道。
而正当官兵们纷纷退下,李虎也准备跨上战马,暂时撤离祁家之时。
祁母却是不同意了。
她突然像火山爆发一般,破口大骂道:
“说抄家就抄家,说走就走,我们祁家一生行得正,坐得端,如何能受此等大辱?!”
李虎被祁母的突然发难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脸色也黑了下来:
“镇国将军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才圣旨都说了,等子时一到,再做定论,我等奉命行事,哪来侮辱一说?”
祁母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
说着,祁母就要往前冲,却被一旁的映紫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映紫急得满头大汗,她一边用力拽着祁母,一边焦急地劝道:
“——老夫人,您别冲动啊!二少夫人她……她刚刚摔得那么重,想来定是要……要早产了!现在正需要您呢!”
听到“要早产了”这几个字,祁母就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
对。
清儿要生了。
她需要她。
“清儿……我的清儿……”
祁母顾不得眼前之事,喃喃自语着,随即一把挣脱映紫的手,快步往宴霜清的房间跑去。
她边跑,还边回头对李虎喊道:“你今天要是敢动祁家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李虎看着祁母远去的背影,刚想发火,却见凝翠冲着他,口型说着“秘密”二字。
他嘴巴张到一半,心中满是憋屈。
刚想借着别的找点茬,却发现他的手下们早早地手上拿着水壶和糕点,已经吃好喝好了。
他默默地看了眼给手下们递吃食的“热心百姓”,又看了眼在一旁眯着眼睛笑的凝翠……
李虎:……
他气冲冲地夺过一个手下的饼子,咬了一口:
别说,还挺好吃!
呵,这宴霜清,倒是准备充足!
*
而祁府内。
祁母一路小跑,心急如焚地赶到产房外。
但到了,却意外地发现里面异常安静,没有丝毫婴儿啼哭或是产妇呼痛的声音。
这反常的宁静,让她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祁母焦急地抓住映紫的手,颤抖着问。
映紫见祁母如此紧张,连忙安抚道:“老夫人,您先别急,地上的血是小姐事先准备好的血包。”
“刚刚为了以防万一,才没有透露给您。其实小姐现在情况还好,您可别急坏了身子。”
祁母闻言,半信半疑。
但心中那份焦虑却稍稍减轻了一些。
她紧跟着映紫,脚步匆匆地进了产房。
一进门,便看到宴霜清正躺在床榻上。
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眼神还算清明,呼吸也相对平稳。
“清儿……”
祁母快步上前,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摸了摸宴霜清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你怎么样?疼不疼?”
宴霜清微笑着安慰母亲道:“娘,我没事,您别担心。”
听到她这么说,祁母悬着的心才算真正放了下来。
宴霜清躺在床上,脸色虽略显苍白,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决。
她轻轻拍了拍床边,示意身边的丫鬟凝翠拿来早已准备好的东西。
凝翠会意,迅速从柜中取出一件包裹,递到宴霜清手中。
“母亲,您先把身上的诰命袍脱下来。”
祁母闻言,目光在宴霜清和那件包裹间来回游移:
“清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宴霜清沉着道:“母亲,不是说好了吗,情况紧急,您得先带着府里其余几个孩子离开祁府。我不能让你们因为我而陷入危险。”
说着,她指了指站在角落里的那位身形与祁母颇为相似的嬷嬷,继续道:
“这位嬷嬷会穿上您的外袍,冒充您继续待在府里。”
“现在时间紧急,您穿的这身衣服是我精心缝制的。到夜晚您就翻个面,内里是夜行衣,不会惹人注目的。”
祁母一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声音中带着颤抖:“清儿,你这是要拿自己的命,去换我们的安全吗?”
说着又哭了起来:“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呢?我的儿啊,你这是何苦啊!”
宴霜清紧紧握住祁母的手,眼中满是温柔:“娘,您别难过,这是我作为祁家儿媳的责任。”
她有条不紊地对祁母解释道:“我已经服用了催产药,预计不到两个时辰孩子就要出生了。”
“所以,您必须趁现在,赶紧离开,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我和孩子稳定下来,我们再团聚。”
祁母泪如雨下,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哽咽着:“清儿,你这是在挖娘的心啊!娘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去面对那些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