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祁母这般高兴的样子,宴霜清也忍不住脸上洋溢起笑容:“宝宝这么受他祖母的宠爱,着实是好福气呢。”
说着,还故作难受地半掩面道:“诶,我这个妈妈都有些羡慕了!”
祁母看着自家儿媳难得的调皮模样,倒是觉得有些新奇,忍不住也跟着配合:
“清儿这般活泼的样子倒是难得一见,看来还是我那笨小子有本事,一下子就把咱们的主母变成个小女娃了呢!”
宴霜清被祁母这一番打趣,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更让她感觉难为情的,是凝翠还在一边帮着搭腔:“是啊,小姐,您昨天和姑爷那黏糊的劲儿啊……诶!”
这最后的一声叹息堪称是点睛之笔,既祝福又无奈,隐隐带着些纵容。
惹得在场的人纷纷笑出了声。
祁母怀里的宝宝似乎也被感染到了,也跟着“咯咯”笑个不停。
宴霜清微红着脸,无奈地笑骂了凝翠几句,但看着和乐融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
……
宴霜清这边温情脉脉,而宴婷婷那边的日子却是不好过了。
皇宫。
慎良娣的住处。
宴婷婷身着华丽的宫袍,向来清纯秀丽的脸蛋却因心中的焦虑而显得神色憔悴。
她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腹部,心情如同肚子一般沉重。
她手扶着腰,焦急地在屋内踱步,见绿柳回来,连忙上前追问,声音急切又狠厉:
“绿柳,你打听清楚了吗?祁家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满门抄斩了?”
绿柳站在一旁,手中紧握着一块手帕,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本想隐瞒祁泽霆大胜归来的消息,以免刺激到宴婷婷,但面对主子的步步紧逼,她还是难免露出了些破绽。
“小姐……我……我……”绿柳吞吞吐吐,言辞闪烁。
宴婷婷见状,怒气更甚,她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绿柳脚旁,厉声道:
“快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卖到最下等的妓院去!”
茶杯碎裂的声音在屋内回荡,滚烫的茶水四溅。
绿柳躲避不及,被溅了一身,滚烫的温度让她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小姐,您别生气,奴婢……这宫外的消息传进来想必还需要些时间,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她根本就不敢对眼前的宴婷婷说,此时的祁泽霆已经大胜归来,此刻正在大殿上领赏呢。
宫里的人都瞧着呢,祁家这回不仅没事,皇上出于弥补和犒赏的考虑,肯定还会有不少补偿呢。
特别是作为祁泽霆正妻的宴霜清……论及奖赏,怎可能少了她呢?
不不不!一定不能说出实情!不然一旦说了,二小姐不得气疯了。
到时候,什么事都有可能怪罪到她头上来,她这条小命,就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一想到这样,绿柳更是惶恐不安,只是一句话都不说,作出嘤嘤哭泣的模样。
宴婷婷看着绿柳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反而更加旺盛。
“你这个贱人!哭成这样你是几个意思!这里没有男人,你想勾引谁?!”
“是不是早就盼着我倒霉,好去投靠别人?!”
宴婷婷指着绿柳的鼻子,骂得唾沫横飞。
绿柳吓得浑身发抖,连连摇头:“小姐,奴婢不敢,奴婢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
“还敢狡辩?”宴婷婷却根本不信,她指着地上茶杯碎片聚集位置,“你给我跪下!朝着这里磕头!磕到说实话为止!”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东西!还不快点照做!”
“小,小姐……”绿柳目光顺着宴婷婷手指的方向,落在那一片片锋利的瓷片碎片上,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碎片,如果真的磕头下去……是要毁容的节奏啊。
她还没嫁人呢……
她绿柳身世卑微,又没什么才华能力,想要嫁给个还算不错的人家,唯一能靠的,便是这还算不错的容貌,和主人的怜悯了。
可现在,小姐对她很是不满,若再因此没了容貌……
绿柳想到未来的悲惨模样,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这怎么可以!
她的眼泪顿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在地。
绿柳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抓着宴婷婷的裙角,声音颤抖着哀求道:
“小姐,您开恩啊!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换个惩罚吧。”
“抄经书、捡佛豆、做浣洗……哪怕是让奴婢去领杖责,奴婢都绝无二话!只求小姐可怜可怜绿柳,收回成命吧!”
宴婷婷闻言,脸色愈发阴沉。
她怒视着绿柳,声音冷冽如寒风:“绿柳你这是什么意思?”
“抄书捡佛豆这样轻快的罚,也是你一个下贱的奴婢有资格受的?”
“还有,故意说要帮忙洗衣服,还想找那些侍卫太监来打你的板子什么的……听着好听,哼,实则心怀叵测!”
“你是想借此好让宫里的人都知道我如何苛待你吗?我告诉你,没门!”
绿柳连忙摇头,哭得更加伤心:
“小姐,您误会了!奴婢绝无此意啊!奴婢只是不想毁容,求您开恩!”
宴婷婷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厌恶与不屑:“哼!你不想毁容?那你就想让我心里痛快吗?”
“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是不是还念着祁家的好?你若是真的忠心耿耿,就该把祁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绿柳咬着嘴唇,满脸泪痕。
她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绝境,但心中仍抱着一丝希望。
“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祁家现在怎么样了。”
“奴婢只是,只是听说祁府昨晚热闹得很,还有个身形类似定北侯的身影进了祁府,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宴婷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怒喝道:“你还敢撒谎!你若是不说,就跪在这瓷片上一个时辰,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绿柳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看着那一片片锋利的瓷片,心中充满了绝望。
她试图再次求情:“小姐,您就开开恩吧。奴婢真的不知道祁家的情况啊。”
“您若是真的想知道,奴婢愿意出去打听,只求您别让奴婢跪在这瓷片上了。”
然而,宴婷婷却已经听不进去任何求情的话了。她黑着脸,目光如刀地盯着绿柳:
“绿柳,我告诉你。”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说出实情,要么就跪在这瓷片上一个时辰。你自己选吧!”
绿柳跪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看着宴婷婷那冷若冰霜的面容,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她知道,这一跪,肯定会把膝盖弄坏,说不定还会有后遗症。
但她更知道,一旦开口说出实话,宴婷婷那暴躁脆弱的情绪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尤其是她此刻还怀着身孕。
一旦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不提小姐本身什么待遇,首先人头落地的,还不是她绿柳?!
这可不行。
于是在这两难之间,绿柳做出了选择——
跪下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