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婷婷恶狠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绿柳。
她不敢相信,这个平日里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竟然真的会在关键时刻瞒着她!
但更让她生气的,是宴霜清居然逃出一劫!
一想到祁泽霆没死,宴霜清不仅没被抓,还生了个大胖小子,日后还少不了奖赏,她就更加接受不了了。
明明……
就差一点点,就只是一步之遥!
宴霜清就要被毁掉了!
宴婷婷下意识地连声否认,声音中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绝望:“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的嘴里疯狂念念叨叨着:“祁泽霆他怎么可能还能回来?宴霜清又怎么能平安生下孩子?这绝对不可能!绝对是假消息!”
说完又开始指责绿柳:“还有你!绿柳,我待你不薄,结果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还说不知道!”
“你一定是被祁家收买了,对不对?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背叛我?”
绿柳低着头,声音因为身上的伤而显得愈发细若蚊蚋:“不是的,小姐……不是的……奴婢,奴婢是担心小姐您动了胎气,这才……求求您了,饶过奴婢吧……”
而周珲在一旁听得更是火冒三丈。
宴婷婷这个蠢货。
到底在干嘛?
他怒视着宴婷婷,语气冰冷如霜:“够了!京城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祁泽霆不仅回来了,还带着报喜的差人!如何做的了假!”
“还有你!宴婷婷,怀着本王的长子,却这般不知轻重,好生待着不要惹事,有这么难吗!”
说完,周珲更加生气,他怒声道:“自从宴霜清嫁给祁泽霆以后,祁家便再也不像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衰败样子。”
“不仅借着查账让府上的奴才紧了皮,祁家的铺子生意也愈发好了,还给府上的孩子请了大儒为师,又借着自己的本事博得了皇姐、母后,甚至是皇祖母和父皇的欢心!”
“到现在,这场十死无生的恶仗,祁泽霆居然还打赢了……真是令人羡慕!”
“哪像我周珲,哪哪都不顺,简直像中了邪一般!也不知是不是府上进上了什么腌臜晦气的东西!真该请个法师来去去邪气!”
周珲的话音刚落,整个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宴婷婷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
她呆立在原地,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巴半张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腌臜的东西?
这难不成是在说她?
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脑海中瞬间闪过与纨绔歪嘴表哥魏赫荀那一夜的荒唐,内心更是既心虚又恐惧。
但很快,她就哭了出来。
“殿下您说的腌臜的东西?”宴婷婷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难道是……在指臣妾?”
周珲听了,先是有些疑惑,旋即有些不耐:“你是怀了孩子便坏了脑子吗?”
他心中很是无语:这个宴婷婷,真会对号入座,也真是蠢货一个!
只听说过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没听说过还喜欢往脸上抹污泥的!
他就是随口抱怨两句,也能硬生生地联想到自己身上!
宴婷婷却是不知周珲的心理活动,因为心虚,她把周珲的反应当成了默认。
一下子,害怕、恐惧、慌乱……种种情绪涌上心头,让她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珲郎……你……您怎么能这么说?”
“婷婷……婷婷为了我们的情谊,付出了那么多,您……您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堂堂相府嫡女,只能当个下等的妾室,被磋磨,还被软禁宫中……我,我当真命苦啊!”
此话一出,周珲的眼神瞬间冰冷下来。
他丝毫没有避讳宴婷婷的感受,冷笑一声:“哦?命苦?你的意思是,嫁给本王,委屈了你?”
便是知道宴婷婷的位分和她的家世比起来,自然是委屈了。
但周珲这么一个自信到近乎自负的男人,怎么会承认呢?
相反,这一番话,却让他忍不住联想到自己的处境,声音里怒火更盛:
“宴婷婷,若说付出,本王便没有吗?就为了你,本王封了个谨郡王!哼,真是好福气啊!“
”你说说,这府中自你入主以来,便事事不顺,若非你带了什么不祥之气,又如何解释这一切?”
宴婷婷却哭着反问道:“珲郎这么说,是觉得婷婷是个丧门星吗?信誓旦旦,不思其反……我做错了什么?”
“珲郎,便全然忘却了当初你我的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吗!”
周珲听着宴婷婷的哭诉,心中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油一般,烧得更旺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目而视:“哼,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蠢出天际的女人!如今看来,你不仅愚蠢无能,还自带衰运,真是我周珲的克星!”
“还有,那些撒娇卖痴的话在我王府里说说也便罢了,可现在是在宫中!你看看你,行为举止,哪有半点相府嫡女的风范!”
宴婷婷被周珲这一拍桌子吓得浑身一颤。
她哽咽着,声音里满是委屈,但称谓却是恭敬了许多:“二,二皇子殿下,您如此说,让臣妾如何自处?自嫁入府中,臣妾一直尽心尽力,从未有过半分懈怠。您如今将一切不顺归咎于臣妾,臣妾……臣妾真是冤枉啊!”
周珲听着宴婷婷的辩解,眉头紧锁,心中越发烦躁:
“够了!你若是真的尽心尽力,又怎会让我事事受阻?自从你进了这府门,我就像是被霉运缠身,做什么都不顺心!我看,你就是个不祥之人!”
说完又呵斥道:“还有,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真是惹人厌烦!”
宴婷婷被周珲吼得浑身一颤,她低下头,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周珲看着她那副模样,更是厌恶不已!
他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嘀咕着:“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之前看过八字,怎么如今却成了这样?难道真的是钦天监被人收买了,故意害我?”
宴婷婷听着周珲的嘀咕,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