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宴上,各家夫人携带着花枝招展的女儿,互相寒暄着。
太后出面举办的赏花宴,后宫有头有脸的娘娘们,也都出现在宴会上。
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快活。
因为民元河横穿皇宫,所以御花园又被分为前后两园。
前园靠近养心殿,后园靠近慈宁宫和乾清宫。
迎春宴的举办地正是御花园后园,慈宁宫附近。
酒足饭饱之后,太后一直惦念着皇帝交代的事情,开口说道。
“诸位夫人,我这花园的迎春花开的如何?”
“开的是极美,想必太后定是花了不少心思。”
“就是就是,瞧着淡黄色的花瓣,不是皇家都开不出这样的绚烂。”
“……”
一时间,众人恭维太后,夸美景夸美食。
甚至有人还夸太后年轻,把太后乐的差点忘了正事儿。
太后敛了敛神,开口笑道:“这迎春花再美也是死物,哪有这《喜迎春》精彩!”
《喜迎春》是一出戏曲,讲述的一落魄书生与富家千金相爱的故事。
因书生参加春闱获得了会元,后又成功得了状元,最终迎娶富家千金,喜得春宵,故称“喜迎春”。
贵妃姜晚悦一听太后姑母这么说,就知道太后想听戏了。
“正好,畅音阁离这里也不过几步远,不如我们一起去听这《喜迎春》吧。”
说罢,一群人呼啦涌向畅音阁,准备去听戏。
台上小生和花旦吱呀呀地唱着,顶楼隔间内,永盛帝正和张仙人在一旁,仔细观察台下观众。
“怎么样,看出来是谁了吗?”永盛帝问道。
“看到几位相像的,但是气息老夫不敢确定。”
顺着张仙人的目光,永盛帝望去,只见寒家众女眷正坐在下面看戏,神情专注。
寒肃忠?一个不会武功的文臣,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孙女,不会是张仙人看错了吧?
永盛帝内心疑虑,但是面色不显。
“皇上,目前最有可疑的是这位姑娘,以及这位,尤其是这最后一位,特别像。”
张仙人所指的两位,正是寒家四小姐寒清蔓,和六小姐寒清芜。
最像寒清漓的,自然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寒清蔓。
“如果能近身的情况下,是不是就能分辨得出?”
“老夫不敢保证,但的确可以一试。”
于是在皇上和太后的操作下,张仙人化身老太监,给寒家女眷送上一碟,藕粉桂花糖糕。
回来后,永盛帝连忙追问:“怎么样?分辨清楚了吗?”
“恕老夫无能,未能觉察出二人身上的修为。”
“算了,也不怪你,对方如果刻意敛息,谁也发现不了。”
就在二人一筹莫展之际,贴身侍卫周宏昆出了一个主意。
既然她刻意敛息,那就逼她出手,一但出手就立刻暴露她的修为。
在与太后通过气之后,一位花旦扛着一杆花枪就从后台走了来。
“奇怪,花旦一般都是文戏,怎么跟武生一样耍起花枪来了……”
皇后话还没说完,立刻高声喊道:“有刺客,护驾!”
一时间众人慌乱,花旦手里的花枪直指太后。
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抽剑就与之搏斗,打着打着,二人就打到了寒家女眷那里。
寒清芜正躲在母亲的怀中,瑟瑟发抖,寒清蔓则是紧紧护着姜晚晴。
花旦与大宫女眼神一对,花旦的枪就飞向了姜晚晴。
寒清蔓看到这里,立刻挡在母亲面前,大义凛然。
千钧一发之际,那杆花枪,就被二夫人唐秋叶一脚踢歪了,扎到了旁边的矮桌上。
而花旦也被大宫女擒住了,太后即刻发令:“带下去,严查!”
惊魂未定的姜晚晴,立刻朝唐秋叶道了声谢。
大夫人沈思竹,则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唐秋叶。
没想到一向冷清的二弟妹,竟然有那么好的身手。
畅音阁阁楼的永盛帝三人,正在议论下面的事情。
“没想到寒家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对了,张仙人,可有察觉出来那个女孩的修为?”
“老夫无能。”张仙人立刻告罪。
永盛帝哪里能真正的怪罪于他,看着寒清蔓说道。
“此女沉着冷静,即便不是她,估计也脱不了干系,不如就留在宫里慢慢观察,总会露出马脚!”
看着惊慌的众位女眷,太后安慰道。
“诸位别慌,刺客已擒,还是喝杯莲心薄荷汤压压惊。”
说着让宫女给每人上了一碗莲心薄荷汤。
在接到皇帝的意思之后,太后看着寒家女眷说道。
“今日你们是受惊了,来一人赏二十两金子。”
“谢太后!”
太后又给唐秋叶赏赐了一枚,纯金打造的迎春花钗。
最后看着寒清蔓说道:“好孩子,你挺孝顺的,合该留在我们家。”
众人听到这话,心中一紧,这是要指给哪位皇子了吗?
姜晚晴在心中默默祈祷,最好是三皇子,实在不行二皇子也行,但千万不要是大皇子。
好在最后,直到宴会散去,太后也没有提,给谁指婚的事。
又过了几日,寒尚书正在书房处理公务。
小厮来报,府里大夫人和四夫人又起了争执,让老爷主持公道。
寒尚书一听就头大,这两位世家女,即使嫁入寒家也不安分。
天天争这争那,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寒尚书来到四夫人的院落中,就见大儿媳沈思竹和四儿媳姜晚晴,正在激烈地争吵着。
“这副头面是我进门时,婆母给我的,怎么就是你的了?”四儿媳姜晚晴据理力争。
“你胡说,明明是我大婚时,哥哥特意给我打的,是你从婆母那骗了去!”大儿媳沈思竹不甘示弱。
“大嫂,做人要凭良心,我何时哄骗婆母了?”
“你少装蒜,我这头面,原是借给婆母仿个花样,谁想几天后就在你房里了。”
“大嫂,你这话说的就难听了,府里的人都能作证,是婆母开口送我的。”
“你!”眼见超不过姜晚晴,沈思竹气得喊向妈妈动手,抢回那套头面。
姜晚晴哪里会愿意,连忙让婆子挡在身前。
一群人眼看就要打起来,寒尚书大吼一句:“都给我住手!”
“爹,求您给儿媳做主,大嫂她……她……”
姜晚晴眼泪涟涟,哭着看向寒尚书,一副饱含冤屈的模样。
“爹,那副头面是娘家哥哥送我的,原是借给婆母仿花样,哪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