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文一武,打红梨园半边天
作者:扶不起的小阿斗   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最新章节     
    不管钱二出于什么原因,什么目的让他唱这出戏,他都必须去唱。

    这个时候的经纪人完全掌握着戏班子的命脉,能不能唱戏,能不能成角儿全看经纪人给不给你那口饭吃。

    钱二的实力白灵筠昨天已经见识过,是个十分有手腕的人,如果这一次他忤逆了钱二,恐怕这将会成为他最后的一次登台。

    没了舞台,他如何赚钱?

    没有钱,他如何生存?

    现实终究战胜了一切。

    东郊戏院没落了一年有余,今晚终于恢复了它往日的光彩,大红灯笼挂满了这个三层建筑的每一处屋檐。

    夜间的东郊市场原本只零星摆着三两处馄饨摊子供夜归的人吃夜宵,可在今晚却异常火爆起来。

    冰糖葫芦、烤红薯、糖瓜儿、豆面糕,吃的喝的以东郊戏院为中心依次向外排开。

    白灵筠正在里间上头面,戴沛川蹲在门口的小凳子上目不转睛的看。

    从镜子里瞧见傻小子的一脸呆样儿,白灵筠不禁好笑。

    虽然答应了教他唱戏,可昨晚听他吊了两声嗓后却不得不重新考虑让戴沛川学戏的事了。

    平日里说话声线明朗干脆的人,吊了嗓才发现声线居然是带沙的,对于这种现象,白灵筠只能暂时理解为青春期的倒仓。

    “小川,去通知陈班主,我这边已经准备好,可以热场了。”

    “好嘞。”

    白灵筠慢慢站起身,贴近镜子对自己的扮相做最后检查,确认无误后脚步微动,青色的身影犹如羽毛般轻飘飘的做了个小翻,脚跟站定眼角眉梢已是魅惑与英气秋色平分。

    鼓板重节奏的指挥一响,急急风接凤点头,八大仓接急急风,四击头起,大锣、铙钹、小锣紧罗密布。

    白灵筠头点青色翠面,身着青色戏服,手持双剑搓步入场。

    雷峰塔乍一开场,台下的观众就傻了。

    说好的断桥、说好的许仙、说好的白娘子呢?

    霎时间,本是听戏的观众全部面朝舞台,脖子伸了老长,眼珠子恨不得从眼眶里瞪出来,紧盯着舞台上瞧。

    这台上,竟不是白娘子?而是武旦小青!

    白灵筠演的这一场雷锋塔不是名段《断桥》,而是经过了改编,青蛇成了剧中最醒目的主角。

    白娘子被法海压在雷峰塔下,小青出逃,为救出姐姐遁入峨眉山练出破塔神珠,破解了法海的法阵救出了白娘子。白娘子一家团聚,小青却因为功力俱毁于法海之手,随风飘逝。

    白灵筠这段雷峰塔虽然出挑,但并不是没人唱过。

    只是从前小青的戏份没有如此之多,大都以白娘子为主,为了不显特立,小青虽是武旦,白灵筠却加了分量不小的唱念,如此倒也符合了当下观众的口味。

    不得不说这样的改编是十分新奇且成功的,雷峰塔的小青成了主角。

    观众看的惊奇不已,惊奇过后又极度震撼。

    原来青蛇可以是这般,原来白老板的武场竟是如此精彩!

    白灵筠退场后,台下的观众呼声高昂,不得不再次返场谢幕。

    各色鲜花一股脑的往台上扔,戏院里打赏的鲜花售卖一空,没买着花的就扔随身的手绢、汗巾,扔完了再扔金耳环、金手镯。

    这样的打赏虽然存在着安全风险,但却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至此,白灵筠,白老板,一文一武两场戏,迅速打红了梨园行的半边天。

    剧评社也口径一致的大赞白灵筠为当世名伶,称其为百年难遇的京戏奇才。

    许是白灵筠在另一个时代里得到过太多的荣誉和赞美,眼下对于突然爆红这件事表现的十分淡定。

    陈福生第二天一清早就亲自来了西厢房,将两日的戏份儿全数送到。

    白灵筠示意戴沛川接过大洋,当着陈福生的面锁进了柜子里。

    陈福生的脸皮抖动两下,扭头撇开眼。

    只是这屋子就这么丁大点地方,眼睛撇开了,还有耳朵,仅用听的他都能听出戴沛川把钱放在了哪。

    白灵筠来这么一手也是以备后患,虽然这几天没有小偷小摸来他这捣乱,可为防万一,还是要做一手准备。

    来到这个时代赚钱不易,没有被旁人白偷的道理,何况他也没打算在这个戏班子住到死,自然要积攒些钱财准备日后跑路,不,是日后生活。

    胜福班里这些私底下的勾当,作为班主,陈福生不可能不知道。

    如今他当着陈福生的面把钱锁进柜子,那么日后钱若是被偷了,一他没有保管不利的责任,毕竟是上了锁的。

    至于这二,除了他和戴沛川,只有陈福生一个人看见了他锁钱的位置,若钱真没了,他只管找陈福生要去便可,谁让就你嫌疑最大呢!

    待戴沛川给白灵筠倒好了洗脸的水,陈福生才开口问道:“白老板,您今晚儿预备唱哪一出?”

    白灵筠站在铜盆前挽着袖子,闻言想了想。

    “让钱二爷定吧。”

    陈福生一听这话,脸上立马笑开了花,他还怕白老板性子上来了不肯听钱二的安排呢。

    “那成,我这就去问钱二爷。”

    白灵筠点点头,朝戴沛川使了个眼色,对方瞬间会意。

    “陈班主,外面下雪了,我给您撑把伞。”

    陈福生笑呵呵的应了,觉得白灵筠脑子活络了,伺候他的这个傻小子也伶俐了不少。

    吃过早饭,白灵筠穿上棉衣棉裤,又罩了条披风才出门到院子里散步,循着咿咿呀呀的声音拐进了后院。

    后院是戏班子的练功场地,正中间的三间房屋全部拆了四面的墙,只留了棚顶和支撑房子的横竖梁,此时,三四个师傅正带着十几个半大孩子在练功开嗓。

    乍一见到白灵筠,众人的动作戛然而止,打头练外摆腿的小子紧急刹了车,后面一连串的人没停住脚如多米诺牌一般接连撞到了一起。

    另外一边,正在练《思凡》的少年来不及收声被呛了一口,念白中最后一句的“啊呀,由他”一下子破了音。

    白灵筠没想到自己的出现会造成这么大的反应,想说点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张了嘴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对面的一大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