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个莽夫,一个碎嘴子
作者:扶不起的小阿斗   当红男旦穿回民国嫁少帅最新章节     
    被沈宿话里话外的轻视,胡莱有些气闷。

    “我叫胡莱,不是胡来,蓬莱的莱,莱芜的莱,你个胸无点墨的狂徒懂什么?”

    沈宿不耐烦在这大雪嚎天里跟个弱书生一般计较,拉着缰绳飞身上马,伴着嗒嗒的马蹄声,搜肠刮肚念起了不押韵角的打油诗。

    “胡莱秀才真胡来,细胳膊细腿来嘎哈,高高兴兴领完钱,平平安安快回家。”

    胡莱又羞又怒,举起手里的大洋想要傲然的朝沈宿砸去,奈何肚子里咕噜噜一叫,刚刚挺立起来的一身傲骨终究为现实而折腰,仰头望天重重长叹,转身默然离去。

    洋楼内,白灵筠心中焦虑又紧张。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就到了下午,距离沈家二老抵达宛京还剩下不到两个小时。

    戴沛川蹲坐在一把小凳子上,仰头看着白灵筠在客厅里转来转去。

    “兄长莫要紧张,您长的这般好看,还那么聪明,沈老爷和沈夫人一定会很喜欢您的,沈副官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早晚都要经历这一遭呢。”

    白灵筠停住脚步,回头斥道:“以后你少与沈宿凑在一起,他那肚子里没有二两墨水的莽夫能教你什么好?”

    戴沛川抠着手指甲。

    “可这话是沈律副官说的啊,沈律副官念过学堂嘞。”

    白灵筠上前点了点戴沛川的脑袋瓜。

    “沈律说的话更不能学,最好听都不要听,他惯会教坏小孩子。”

    他都不知道沈宿和沈律这两兄弟是在什么时候渗透到了戴沛川的世界里,并且还有逐步同化他的趋势。

    一个莽夫,一个碎嘴子,还不得把好好的一孩子给带歪了?

    戴沛川揉着脑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心里却觉得,有些话两位沈副官说的也很是有些道理的。

    比如,沈司令面冷心热,对兄长情深似海。

    还比如,兄长虽然表面抗拒,其实内心十分欣喜。

    再比如……

    “白老板。”

    说曹操曹操到,沈律夹着把雨伞推门进来。

    “干什么?”

    白灵筠正在心里大骂二沈兄弟,其中之一的碎嘴子便出现在了眼前,自然没有好语气。

    沈律一愣,这是怎么呢?莫不是司令惹白老板生气了?

    种种原因,是丁点没往自己个头上想。

    “那个……时间不早,咱们该出发去火车站了。”

    白灵筠心口一滞。

    “这就出发啊?”

    “是啊。”

    沈律举起手中的伞,“外面又飘雪花了,路滑不好走,咱们且得早些。”

    白灵筠转头看向窗外,他在客厅里待了一下午竟没留意外面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

    黎叔将昨日晾干的披风取来给白灵筠披上。

    笑呵呵的说:“瑞雪兆丰年,这是好兆头,今年的喜事可多着呐。”

    白灵筠幽怨的看了黎叔一眼,他一个爷们儿,都沦落到“丑媳妇见公婆”的境地了,哪里算是喜事?

    黎叔将一副羊皮手套戴到白灵筠手上。

    “您啊,甭想那许多,老爷、夫人都是开明的人,断不会另眼看待您。”

    说着,拍了拍白灵筠戴好手套的手背。

    “好了,时候不早,快去吧。”

    白灵筠焦躁的心短暂安定了一些。

    其实他心中最担忧的,就是沈家二老戴着有色眼镜看他。

    无论他是否愿意与沈啸楼结婚,眼下都已经成为既定事实,既然无法反抗,他只能开解自己接受现实。

    可他虽然接受了,沈家二老能接受吗?

    同性婚姻到了现代都依然无法实现关系合法化,同性感情也不能被普遍大众所承认,如今在这个封建的民国之中真的会有父母能够承受自己的儿子与男人结婚吗?

    若是放在现代,他完全不必在意理会旁人如何看待,但这里是民国,想要弄死一个人轻而易举的年代。

    沈啸楼明显背景不简单,万一他父母瞧不上他,想要捏死他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还是那句话,死不可怕,怕的是他这一缕魂魄不知会死哪里去,到了那时又不知是何光景了。

    带着满心忧虑和纠结出了门,车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不过座椅上却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毡,坐在上面没那么凉了。

    沈律从后视镜里瞧见,立刻嘴替上线。

    “司令今早出门前特意交代的,本想做成皮毛垫子,可眼下没有合适的动物皮毛,等过了年托温买办去收一些好料子来。”

    不得不说,碎嘴子沈律的情商是真高,总能在适当的时候放出一些话题和字眼吸引白灵筠的注意力。

    这不,提起温瑞云,白灵筠马上想到昨日东郊戏院那档子事来。

    “贺老板没大碍吧?”

    “没事,好着呢,就是疲劳过度,晕了而已。”

    白灵筠点点头,放下了心。

    一个不知道与他有着什么关系的人在眼前晕倒,这事总是卡在他心口窝里不上不下的。

    沈律见白灵筠兴致不高,一张嘴又叭叭起来。

    “您还不知道呢吧,贺启明是东四盟第一豪绅贺光的独子,在东四盟提起贺家堡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白灵筠嘴角抽了抽,沈律的八卦小课堂又开课了……

    心中虽然不屑于同他一起八卦,但总是架不住好奇的去接茬。

    “贺老板家世如此显赫,不在东四盟当他的富家少爷,跑来宛京受哪门子罪?”

    沈律一拍方向盘,气愤难当。

    “谁说不是呢,这样的富家少爷最可气了,坐拥金山银山还不知足,总想着凭借一己之力闯出点名堂,殊不知在外面混生活哪里是想象中那么容易的。”

    愤慨完,话锋一转。

    “要说这贺家少爷也真是执拗,当年就因为在宛京城听了白老板您一出戏,执意要买座戏院专门请您登台唱戏呢。”

    听到这,白灵筠露出惊讶之色。

    “他为了我开戏院?”

    沈律也很是诧异。

    “您不知道?”

    白灵筠嘴唇动了动,一时拿捏不准,他是应该知道,还是不应该知道呢?

    沈律打眼一瞧就明白过味来,看来白老板全然不知贺启明一片心意,这敢情好,回头定要如实禀报给司令,以免将来生出不愉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