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爹要死了,我得来送他最后一程。”
白灵筠心中一惊,梅九梅他爹又是什么新人物啊?
只听这时,梅九梅又喃喃开口了。
“我已经等了十五年,他怎么还没死呢?再不死,我可就忍不住……”
“师弟!”
白灵筠喝了一声,将梅九梅从诡异的状态中拉出来。
梅九梅身体僵硬了几秒钟,随后脸上神色一变,再度切换成他独有的,看似貌似亲和,实则冷漠凉薄的笑脸。
“抱歉师哥,九梅失态了。”
白灵筠皱了皱眉,以前他只觉得梅九梅浑身心眼子,时时刻刻的想算计他,但自打他与沈啸楼成婚,彻底脱离春合堂后,这位梅师弟的浑身心眼子似乎突然就不往他身上使了。
先前他还想着大概是自己帮了他那一次,让他摆脱了许棹的钳制,而且如今他不登台,他们俩之间不涉及利益关系,梅九梅不给他使绊子了。
可上次他找梅九梅签名,说好了从此两清,互不相欠,今次他又大老远的从宛京给他往黑省带东西,无欲无求,不求回报的,这太反常了。
白灵筠咂摸两下嘴巴,觉得这样不行,于是直接了当的挑明。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说吧。”
梅九梅脸上的笑意加深,“倒还真有一件事需要师哥帮我。”
白灵筠胸口一松,对,就是这个味儿,终于按照人设来了。
梅九梅道:“若景司令派人来寻我,还请师哥帮忙做个伪证,证明我确确实实是因为思念景司令才来到黑省的。”
“……”
白灵筠一整个大无语,他越发觉得景南逢和梅九梅极其登对相配了,真的,这样两个又疯又作又脑子有那个大病的人,就该一辈子锁死,省的他们各自去祸害正常人。
一整天下来,各省赶来报到的代表络绎不绝,沈啸楼虽然不耐烦,但作为此次谈判的主导人,还是耐着性子一一与各省代表见了面。
各省代表皆安排在莫尔道宾馆住下,进出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
虽然沈啸楼和白灵筠单独住在打通的顶层里,但眼下人多眼杂,沈啸楼办公不方便,白灵筠想去厨房吃个零嘴也不方便,于是当夜便收拾了东西搬出莫尔道宾馆。
沈啸楼原本在黑省驻扎时大多时间宿在营中,直到景南逢急电告诉他白灵筠要随行前往黑省,他才临时搬去了莫尔道宾馆,以便白灵筠住的自在些。
但毕竟是临时住所,不好常驻,所以自从得知白灵筠来黑省的消息,沈啸楼便开始筹备住处,如今刚好可以搬过去。
新住处就在莫尔道宾馆后身的榆林街,一栋闹中取静的三层小楼。
小楼很新,里面的装修也非常现代化,独立供暖系统能同时取暖和供应各个房间的热水,这一点深得白灵筠的心。
这种在当下来说的先进技术并不多见,包括他们在宛京居住的洋楼,供暖和烧水都是两个系统在运作,费时费力又费钱。
有了自己的住所,干什么都更加方便了。
当晚,沈啸楼便以庆祝暖房为由,压着白灵筠这般那般好一通折腾。
第二日,自然而然错过了早饭。
扶着腰,两腿虚浮走下楼的白灵筠向沈啸楼发出严肃抗议。
若是再这样肆意放纵下去,他明个就收拾行李回宛京去!
沈啸楼这个非人的存在浑身是劲,体力无限,不知疲惫为何物,可他这一身凡胎肉骨的,再任由这人胡闹下去,一身骨头就要散架子了。
沈啸楼一边给他按摩,一边听劝的点头。
最近他确实过分了,是得约束节制些,情事虽缱绻美好,但却不能以伤害对方身体为代价。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沈啸楼约束节制。
因为,当天家中便来了位令他不节制都不行的人。
沈啸楼的外公,江南富可敌国的钱家老爷子。
钱老爷子是随同钱摆时一道来的,钱摆时此次并非代表江南政府,而是作为国民政府特邀谈判员,任谈判团副团长出席谈判。
老爷子来的突然,白灵筠不但丝毫未做准备,人到门口时,他还坐在沙发上头头是道的教育沈啸楼。
沈啸楼不但丝毫不反感,还特别听话的点头称是。
钱老爷子激动的当即拍手叫好,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他这外孙自小活在自己的的世界里,不接纳别人,甚至不接纳这世间的一切,这许多年来,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外孙。
如今,外孙身边有了这样一个说什么他都听得进去的人存在,钱老爷子死都瞑目了。
钱老爷子越看白灵筠心中越喜欢,加之来之前闺女和女婿与他说了孩子的身世,钱老爷子心中十分疼惜。
又喜欢又心疼,那咋办呢?
送吧!
啥好送啥,啥贵送啥!
黄白之物自不必提,大老远的携带不方便,钱老爷子直接在中央银行以白灵筠的名义开了户,存进去多少钱他没说,只说日后若是与他这倔脾气的外孙吵架,就收购了他名下所有的产业让他变成穷光蛋!
除此之外,钱老爷子还给了白灵筠一个匣子,里面装的全是各地房契、地契、田契,足有二三十张,惊的白灵筠一开口直咬舌头。
“外……唔……公,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钱老爷子不在意的一摆手。
“几套房,几亩地而已,有什么贵重的,要不是我这几个儿子不争气,经商不行,从政不能,致使如今家道中落,外公今日给你的就不是匣子,而是箱子了。”
白灵筠听的咋舌,钱老爷子对“家道中落”四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
钱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吐槽完儿子,话锋一转,笑眯眯的拍着白灵筠的手背。
“所以,为了不被这些不孝子败光了家产,你就辛苦辛苦,替外公收下保管着。”
白灵筠被钱老爷子说出了一头冷汗,钱家大舅舅还在这坐着呢,钱老爷子可也忒不给自家儿子留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