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一处十分恢弘的四合院。
四面房屋环绕中央庭院,院墙高耸,厚重而坚固,如同古代的城墙。
门楼高耸,门楣上还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虎头,尽显气势。
院落中,一堵高大的照壁,绘有猛虎下山的图案,无形展出威严和不可侵犯的气魄。
“铃铃铃……”
管家接起电话,听到对面来意,立马小跑着到了正院。
正院中,一位老者端坐,望着悬挂在墙壁上斑驳的军装,神情飘向远方。
他脸上的皱纹深刻,像是地图上镌刻的山河,记录着一生的风霜和荣耀,眼角的鱼尾纹,见证了无数个不眠之夜的沉思与守望。
“老爷,故人之子的电话。”管家气喘吁吁。
老者闻言,神情展开一丝惊讶。
那双眼睛,虽然不再年轻,却依然闪烁着坚定和智慧的光芒,仿佛能穿透时空,回望那些年轻时的战场和荣耀。
老者来到内室电话前,“喂?”
“是赵蒙生吗?”电话那头急切又稚嫩的声音起起伏伏。
老者微微蹙眉,随即中气十足的说道。
“我就是赵蒙生。”
“赵叔叔!我是梁松,梁三喜的儿子!”
赵蒙生一听故友名字,那段硝烟混着热血的记忆就好似浪潮将他吞没。
不等他开口询问,梁松便急切的叙说着家中情况。
“赵叔叔,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叨扰您。”
赵蒙生还来不表达开心,一听这话,顿时神情严肃起来。
“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村里地痞流氓要强拆房屋,镇长县长官官相护,现在挖掘机就停在我家门口,家里只有妈和年迈的奶奶,我正在赶回去……”
赵蒙生立刻意识到事情的紧迫性,他言词凿凿的保证。
“你放心,我现在立马派人过去。”
挂断电话后,赵蒙生气血都在翻涌!
梁三喜,九连连长。
那段峥嵘岁月,他一直深深记得。
连长为了救他,而惨死在战场上的画面,更是历历在目。
梁三喜,不仅仅是他的连长。
更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当年的照顾和奉献,便没有他赵蒙生现在的一切!
救命恩人的家人被欺负,这他绝不能忍!
几乎是瞬间,赵蒙生立马举起电话,拨动数字转盘。
“喂,高育良!”
“我是赵蒙生,你立马派人去阻止梁三喜家被强拆!”
高育良懵圈了,他不记得这号人物啊?
但不敢得罪赵蒙生,他只能试探的低声询问。
“梁三喜?是哪位高干?”
赵蒙生气的爆脏话,“他不是高干!他是老子救命恩人!”
“梁三喜家是你们汉东京州的,现在家里正在被流氓地痞强拆。”
“老子告诉你,要是梁三喜家里出了什么意外,你们这些人都别想有好果子!”
说完,赵蒙生挂断电话。
高育良听着电话里的滴滴声,一整个汗流浃背。
他喘匀一口气,立马拨通自己大弟子公安厅祁同伟的电话,“快!快去梁三喜家里,有人要强拆,你去阻止。”
祁同伟接到高育良电话,虽然恭敬,但并不知他话里的紧迫性。
“梁三喜?没听过这号人物啊?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高育良直接暴走,“老子怎么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反正是你地区里的人,家里正在被强拆!”
“你要还想再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就立马去阻止这件事儿!否则别说你了,就连我也要一起完蛋!”
“听明白了吗!”
高育良挂断电话,依旧觉得恼火。
尽管他已经是汉东省委副书记,依旧得罪不起赵蒙生。
想着赵蒙生的语气,他只希望不要惹怒这头沉睡的狮子。
祁同伟这下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立马找来手底下的人,开始找梁三喜到底是何方神圣?
整个京州市政府高层震荡不已。
所有人都埋头找资料。
祁同伟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急得直跺脚。
他想再打电话询问一下梁三喜的具体信息,但又怕被高育良骂,说他办事不力。
没办法,他只能一遍遍回忆刚刚的对话。
“强拆……”
“都停手,咱们这片儿哪里在进行拆迁?”
“德安县好像在拆迁……”
祁同伟立马来到桌子前,拨动电话,打给德安县县长孙大。
电话滴滴的响着,祁同伟脑袋里的弦都绷紧了。
“奶奶的!怎么不接电话!”
有人机灵的翻找德安县的相关人员信息,终于找到了梁三喜家。
“找到了!梁三喜是革命烈士,是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九连连长,家就在德安县平安镇保家村。”
祁同伟立刻将消息回禀给高育良,高育良一听顿时了然。
赵蒙生就曾是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一员。
只是老队员的家里出了问题。
他立马打电话汇报情况,“您放心,已经立马派人赶过去了,我们一定会保卫好革命烈士的荣光!”
赵蒙生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
只是他实在是担心,于是给高育良疯狂施加压力。
“你们省可是有着深厚的革命传统,怎么能出现这种事情?!”
“如果处理不好,老子就通通让你们陪葬!”
赵蒙生可是从战场上回来的血勇之人,哪怕只是隔着电话,高育良都觉得自己的腿在抖。
“您放心,我一定查明!有破坏革命传统的不安分子,统统都会被严肃处置!”
高育良再次向下下达死命令。
“你怎么办的事情?拆迁怎么拆到革命烈士的家里了?”
“这件事儿办不好,别说你的乌纱帽保不保得住!小心在牢里过完你的下半辈子!”
祁同伟彻底坐不住,直接开车前往德安县!
临走前,他吩咐手下。
“一直给德安县县长打电话!直到他接为止!”
“是,明白!”
因为一通电话,整个京州都处在不安之中。
而此时的赵蒙生,脑海里满是刚刚梁松急促无助的声音。
他紧攥着拳头,无尽责怪自己。
梁松的父亲可是革命烈士!
什么东西,竟然强拆革命烈士的家?!
赵蒙生知道梁三喜是家里的独苗,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他绝对不会让梁三喜家里出事儿!
如果出了事儿,那就让那些不长眼睛的东西付出代价!
“来人!备车!”
管家立马拿出披风交到赵蒙生的手上,“您这是要去哪儿?”
赵蒙生声音低沉笃定,“汉东,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