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梁松的政审确确实实是出了问题,父亲那一栏是标红的啊!”
范天雷还不死心,他甚至有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
那就是梁松的势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竟然能让一向铁面无私的军委警备直属大队替他遮掩。
但真的是这样吗?
夏利一副看蠢货的眼神看着范天雷。
“政审标红,除了有问题,就没有其他可能性了吗?”
范天雷脑子空空如也,不知道夏利在说什么。
而首长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瞳孔微微颤抖。
“夏利同志,你的意思是……”
“没错!”
“梁松的父亲不仅没有问题,还是当年的烈士!一等功臣!”
夏利字字铿锵,眼神坚定。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的愣住了。
那些高级军官们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个层面,想到他们曾经对梁松做过的揣测,一个个都抬不起头来。
没有人会去质疑夏利的话。
毕竟人家可是军委警备直属大队,为什么要替梁松一个列兵遮掩扯谎?
但就是有人不信邪。
“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夏利神情轻蔑,他原本还在想要怎么对付这个蠢货范天雷呢?
没想到,他竟然还不知悔改?
这样也好,他也好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什么误会?你说来听听?”
范天雷迎上夏利仿佛穿透灵魂的目光,终于意识到不太对。
他看向身后,无论是首长,还是往日里那些相谈甚欢的同志们,一个个都不敢和他对视,甚至神情间还有嫌弃。
范天雷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冷汗一层层的打湿衣衫。
但话已经开口了,他没有退路。
而且,他不信,梁松会这么清白!
“当时梁松政治审核出了问题以后,是我亲自带队去进行调查的……”
不等他说完,夏利直接打断。
“有掌握什么证据吗?”
范天雷一噎,随即说道。
“梁松的家无缘无故翻新,不可能没有问题。”
“而且,村里的百姓都对梁松的家里情况讳莫如深,一看就是被要挟的。”
梁松听完都忍不住笑了。
这个范天雷是真的觉得自己死的太慢。
毫无根据的现象,张口就来。
如果是和别人随便乱嚼舌根,也许还有几分可信度。
但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可是什么随便的人!
事关军内纪律,怎么可能轻信一些空穴来风的事情?
果不其然。
夏利眼睛闪着危险的光,“你的意思是,你只是猜测那些老百姓可能被要挟?就以此来断定梁松的背景有问题?”
“不不是的!”范天雷心虚的别开目光,随后说出守村人的话。
“村里少了很多人是事实,梁松肯定逃不了关系的!”
夏利直接被气笑了,“还有没有别的了?”
范天雷反问,“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政审有问题,加上村子里的怪异景象,梁松肯定不清白!”
夏利气的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后他言辞犀利的对着范天雷说道。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在如今这个社会,还能有你这么愚蠢的人!”
范天雷被人身攻击,自然不服,可不等他为自己辩驳,就被夏利强势打断。
“这里是军队!不是菜市场!”
“你身为高级军官,仅仅凭着一些浮于表面的现象,便轻易的断定一个一心向国的军人的去留!”
“何其专断!何其霸道!”
夏利气的胸膛起起伏伏,“什么守村人的痴言痴语?”
“真是太搞笑了!如果你真的觉得梁松有问题,就去深入调查,取得实际证据!”
“但你就因为一己私仇,迫不及待的给梁松定罪,甚至到现在还肯定接受现实,一味的沉浸在自我世界里。”
“你这样的人,是怎么配做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夏利这话说的极重,范天雷腿都软了几分。
他余光看到一边的梁松,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分明问过你,你为什么不直接说!”
如果他早点说明,他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般境地!
梁松看着他眼睛里的怨怪,无语到了极点。
“范参谋长?这您也能怪我了?”
“你上来边说我父亲是什么作奸犯科之辈,要我坦白从宽。”
“你希望我说什么呢?”
“我父亲为国牺牲,这一生无怨无悔,到了你的嘴里,却成了祸乱国家的小人,若不是敬您是参谋长,您觉得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吗?”
“这样的你,我和你多说一句都觉得多余。”
梁松的话像是一根根针,深深扎在范天雷的心底。
他捂着心口,眼里满是不甘心。
“你故意的!是你故意让我误会!”
梁松摇摇头,“呵呵,参谋长还真是厉害,你有实地考察的机会,却不顾事实,现在还要怪我?”
范天雷气到失去理智,甚至要想暴揍梁松一顿。
但这个时候,他注定碰不到梁松一根毫毛。
“范天雷!”
夏利一声怒吼,顿时有人上前控制住范天雷。
范天雷心如死灰,像是一滩烂泥一般。
夏利环顾四周,声音里依旧带着怒气。
“梁松是烈士之后,理应得到更高级别的待遇,但是他主动放弃了这种待遇,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前进。”
“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吾辈楷模!”
“但是!他这种不沾名誉的行为,却被有心之人抹黑,甚至想要开除他的军籍!”
“若不是我们发现及时,那我们就会失去一个优秀而又努力的军人!”
“这是军队的损失,更是军队的耻辱!”
夏利视线所到之处,几乎每个人都不禁的低下了头。
范天雷固然过分,但他们何尝不是在推波助澜。
尤其是首长,都快要把头埋进土里了。
是他一时鬼迷心窍,听了范天雷的话下达的命令,将梁松开除军籍。
刚刚他还后知后觉觉得反应过来,政审标红,除了身份肯定过有问题以外,还有可能是烈士之后,但没有上表的情况。
是他考虑不周。
首长不像范天雷那么死脑筋,他确实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来到梁松面前诚恳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