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省委书记高育良的书房内,暖黄色的灯光映照着满桌的文件,更映照出高育良此刻阴沉的脸色。
“啪!”
高育良将手中的钢笔狠狠地拍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惊得一旁的老婆王馥丽端着参茶的手都抖了一下。
“育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王馥丽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触了高育良的霉头。
高育良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钟小艾!”
“钟小艾?她又怎么了?”王馥丽更加疑惑了,在她印象里,钟小艾虽然精明能干,但也不像是会主动招惹是非的人啊。
“哼,她倒是没直接招惹我,但她今天下午给我打了个电话,旁敲侧击地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句句不离梁松,还说梁松跟汉东省的几个大老板走得很近,其中就有祁同伟!”高育良越说越生气,语气也变得越来越激动。
“什么?她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王馥丽闻言一惊,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她这是在警告我,警告我不要跟梁松走得太近,否则就别怪她不客气!”高育良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这个钟小艾,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她以为她是谁啊?凭什么管到我们头上来?”王馥丽也忍不住抱怨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懑。
“哼,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是侯亮平的妻子,仗着自己有高育良撑腰吗?真以为我们怕了她不成?”高育良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可是,育良,钟小艾的话也不无道理啊,梁松最近的风评确实不太好,而且他跟祁同伟走得那么近,万一……”王馥丽欲言又止,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高育良自然明白王馥丽的意思,但他却并不想承认自己看走了眼,更不想承认自己被梁松利用了。
“够了!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高育良不耐烦地打断了王馥丽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王馥丽见状,识趣地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
高育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不断回想着钟小艾的话,心中越来越不安。
他虽然自诩两袖清风,但这些年来,他也并非完全没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如果钟小艾真的要针对他,那他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想到这里,高育良再也坐不住了,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祁同伟的电话。
“喂,同伟,是我,高育良。”
“书记,这么晚了,您有什么指示?”电话那头传来祁同伟恭敬的声音。
“同伟,我问你,梁松最近是不是跟汉东省的几个大老板走得很近?”高育良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
“书记,您这是什么意思?”祁同伟闻言一愣,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别跟我装傻,我今天下午接到钟小艾的电话,她说……”高育良将钟小艾的话复述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警告。
“同伟,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梁松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不是真的像钟小艾说的那样,跟那些大老板有不正当的往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祁同伟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涩。
“书记,梁松的事情,我之前已经跟您汇报过了,他确实跟汉东省的几个大老板走得很近,但据我所知,他们之间应该只是正常的商业往来,并没有什么不正当的行为。”
“至于钟小艾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想,她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也可能是有人故意在她面前挑拨离间。”
“同伟,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梁松真的有问题,那我们谁都保不了他!”高育良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书记,您放心,我知道孰轻孰重,我一定会注意自己的言行,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祁同伟连忙保证道,语气中充满了恭敬和谨慎。
“嗯,你知道就好。”高育良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叮嘱道,“同伟,你记住,你是我的学生,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是,书记,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祁同伟恭敬地说道。
挂断电话,高育良的脸色阴晴不定,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这玩意儿勒得他喘不过气,就像此刻的心情,压抑得厉害。
祁同伟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句句属实,却又让他更加不安。
梁松背后的人,他惹不起,那是动辄就能让他仕途尽毁的庞然大物。
可钟小艾的警告,他又不能不当回事,那女人的手腕,他可是见识过的,绵里藏针,杀人不见血。
“该死!”高育良忍不住低咒一声,一拳砸在红木办公桌上,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他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进退两难,左右为难。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高育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他呢?”高育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拿起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昌明书记吗?我是育良啊,对对对,有点事想跟您当面汇报一下,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高育良的声音谄媚而又急切,与平日里那副道貌岸然的书记形象判若两人。
电话那头,季昌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育良啊,什么事这么着急?电话里不能说吗?”
“这个……这个……”高育良故作迟疑,压低声音说道,“是关于梁松的事情,事关重大,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当面汇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