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孤最后问你一次
作者:惜年有幸   后宫红颜录最新章节     
    永福宫的宫人顿时忙乱起来,这主子的胎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如今都快四个月了,怎么又出了问题,这不是要人的命吗?

    梁德瑞亲自去请柳太医,剩下的宫人都在暗暗祈祷,这可不能出事啊,这可是皇上的长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就了不得了,她们都得陪葬。

    素馨看了一眼崔婉瑜的情况,无奈的叹了口气,打发人到宣室殿报信,这戏台子都搭好了,听戏的人怎么能不来呢。只是自家主子这做法,实在是过于胆大了一些。

    郑惜年握着崔婉瑜的手,心疼的给她擦着额头的汗水,她很是后悔,怎么就不能阻止姐姐呢,这样做还是太冒险了一些。

    崔婉瑜此刻也有些心惊,明明胎已经坐稳了,怎么会反应这般大,随着小腹一阵阵的抽痛,她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紧紧抓住郑惜年的手,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的希望,绝不能出事。

    郑惜年安抚道:“姐姐,你别太紧张了,太医马上就来了,别怕,我在这陪你……”

    宣室殿里,尧帝看着右相的谢恩折子,不由得嗤笑,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果然人老成精,还真是不见难对付啊。

    元宝快速走进殿内,一时响动都大了些,看起来很是焦急。

    随喜看了一眼,忙上前,师徒两个嘀嘀咕咕了半天。听的随喜是一阵愕然。

    尧帝见状问道:“出什么事了?”

    随喜忙回答,只是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小心的说道:“是永福宫的宫人来报,明昭仪听了些闲言碎语,动了气,此刻皇嗣有些不稳,请陛下过去一趟。”

    尧帝眼神讳莫如深,半响才道:“什么闲言碎语,能气成这样?”

    “陛下,是最近宫里流传陛下与郑芳仪一事,传的颇有些夸张了些。”随喜看了尧帝一眼,帝王不辩喜怒,只是眼神里透着一丝寒芒。

    “哦?是吗?孤倒是未曾听闻,明昭仪不在宫中养胎,反而出去听些闲言碎语,还真是悠闲的很。”

    “是谁敢说与她听的?”尧帝显得有些不耐烦,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回陛下,近日昭仪总去小竹轩那边,可巧今日顾淑仪带着宁婕妤也去了那里,说了什么,奴才就不知了。”可巧二字显然是加重了语气的。

    尧帝嘴角露出一丝嘲讽,随后笑道:“顾氏?她倒是会凑热闹,看来还真是巧合的过分了,罢了,去永福宫吧。 ”

    随喜身为贴身伺候的奴才,此刻明显感觉陛下压抑着怒气,不由得对传闲话的人有些厌恶,影响了陛下的心情,真是罪不可赦,哼哼,走着瞧。

    他家陛下像个判案的县太爷一样,整日里断官司,一个个的就不能省些心吗?

    而此时,柳禹城已经在梁多瑞的催促中,终于赶到了永福宫,也来不及擦拭额头的薄汗,忙上前诊脉。

    崔婉瑜压抑着痛哭,看着柳禹城脸上的严肃,也有些后怕。

    直到刘禹城收起脉诊,忙问道:“柳大人,本宫身子如何?孩子可是有事?”

    柳禹城心里翻江倒海一般,这脉象怎么有些不对劲呢,不过也只是初步怀疑,没有把握的话,他是不会说的。

    拱了拱手,说道:“昭仪是接触了不洁之物,导致胎气不稳,为了皇嗣着想,还请昭仪慎重,此次受损,昭仪好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尽量不要多走动 待臣一会为昭仪施针,稳固胎气,只是昭仪切莫再有下次了。”

    崔婉瑜一惊,随后压住心里的惊慌,问道:“之前也没有这样,为何此次如此严重?”

    “许是皇嗣渐渐长大,吸取母体的精血,昭仪的身子也不如往日那般康健,为了皇嗣着想,昭仪还是要小心为上。”柳禹城避重就轻的说道。

    崔婉瑜了然,随后看着柳禹城,有些严肃的说道:“本宫此次动了胎气,是因为听了一些流言蜚语,一时惊怒所致,并无其他,大人可明白?”

    柳禹城不动声色的回道,:“是,臣明白。”

    还不等崔婉瑜再交代些什么便听见外面有了响动,随喜的声音,随后响起:“陛下驾到。”

    崔婉瑜躺在榻上没有动,反而看了郑惜年一眼,见她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才放下心来。

    尧帝一身青色便服,头上戴着白玉冠,恍如绝世佳公子一般,缓缓走进来。

    众人都跪地请安,只有崔婉瑜微微抬起身子,一副无力又愧疚的模样,嘴里说着:“妾身子不适,不能给陛下请安了,请陛下见谅。”

    尧帝一双温润的眼眸扫过众人,随后不在意的说道:“都起来吧,崔卿既然身子不适,就好好养着。”

    随后看向柳禹城,问道:“柳太医,明昭仪身子如何?”

    柳禹城微垂着头,恭敬的说道:“回陛下,昭仪是一时急怒攻心,情绪起伏过大,这才动了胎气,索幸臣来得及时,正要为昭仪施针,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可保皇嗣无虞。”

    尧帝听闻,嗯了一声,说道:“那你这便施针吧,郑卿,随孤出去,孤有话要问你。”

    郑惜年担忧的看了崔婉瑜一眼,随后低声回道:“是。”

    崔婉瑜此刻也只能躺着,等待柳太医的施针,无论如何,她的孩子不能有事。

    主殿里,尧帝坐在上首,手里端着一盏清茶慢慢饮着,看了一眼站在面前都郑惜年,问道:“受了委屈,怎么不和孤说?”

    郑惜年没想到陛下会问这个,一时有些怔愣,心里百感交集,压抑住心里的怪异,随后故作无畏的说道:“清者自清,妾没有做过的事,何惧人言?”

    “既然不惧人言,明昭仪为何气成这个样子,你这个被传流言的主人都没说什么,她倒是动了胎气,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尧帝轻嗤一声。

    郑惜年猛地抬头,似是诧异陛下为何与刚才不一样了,随后眼中一片清明,薄唇轻启,问道:“陛下可是早就知道了此事?”

    看着她故作镇定的问话,尧帝漫不经心的开口:“孤若是知道,岂能任由流言传遍整个后宫?孤整天为朝堂之事烦忧,哪里来的时间去关注这些。”

    说着还揉了揉额头,眼下乌青可见,确实是疲倦了许多。

    郑惜年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尧帝,说道:“陛下繁忙,是妾让陛下烦忧了,请陛下恕罪。”

    “明昭仪身子不适,又与你姐妹情深,让孤如何罚你,若是孤罚了你,怕是孤的孩子还能不能平安出生,也未可知。”这话显然说的重了些,几乎是赤裸裸的把她们的小心思揭开,或许也是在警告。

    郑惜年闻言,“噗通”一声跪到地上,连连请罪,说道:“妾不敢,姐姐也不敢,还请陛下明察。”

    她还是小看了帝王的心术,陛下或许真的不知,不过陛下是多么睿智的人,窥一发而知全身,姐姐一向聪慧,岂会因为几句流言蜚语便气得动了胎气,陛下此刻是真的恼了,她们走了一步错棋。

    “明察?郑卿,孤问你最后一次,明昭仪当真是因为传言动了胎气吗?”尧帝眼神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人儿,似乎想要一个答案。

    郑惜年闭了闭眼,随后收起心思,眼神直直的看着帝王,不躲不闪,一字一句的说道:“姐姐忧心妾的名声,一时着急,才动了胎气,是妾的错,求陛下降罪。”

    尧帝紧握的拳松开,转过身去,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声音冷了许多,说道:“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孤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日后,你与明昭仪便好好在永福宫养胎吧,无事不要出去随意走动。”

    说完也不理会胎气不稳的崔婉瑜,大步离去,只是经过郑惜年身边,一句飘渺的话语,如同微风一般,拂过郑惜年的耳畔。

    他说:你从来都不信孤。郑惜年听的清清楚楚,伸出手,想要解释什么,便见帝王孤寂的身影已经远去,徒留她自己百感交集……

    陛下那一句话里透着十足的委屈,以及不被人信任的失望,或许从此时起,陛下真的抛开了她们的那一段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