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竹,该洗手,吃饭饭了。”
季修竹脑袋昏昏沉沉,但这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徘徊不停,等她头没那么晕之后,却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眼前之人,正是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院长妈咪啊。
许是内心压抑太久,季修竹也再顾不得眼前是真是假,冲上前去一把便将院长抱住:“院长,我好想你啊!”
季修竹这句话,憋得太久太久,以至于说着说着,自己眼眶便湿润了起来。
“院长,我是不是死了呀?不然我怎么就见到你了呢。”
院长见季修竹这样,眼里满是心疼,随即便伸手抚摸着她的头道:“小竹竹,你还没有死,只是老婆子我啊,太想你了,这才入梦来见你了。”
这边梦境中相见泪眼,另一边墨云煜却是为了季修竹能早日醒来,熬得满眼通红。
墨云煜不眠不休炼了七日九转神魂丹,在失败了无数次之后,终于在今日炼成了。
见此,他便快速来到季修竹床前,见床上躺着的季修竹气息逐渐微弱,墨云煜便捏着季修竹的嘴巴想要将丹药喂入季修竹口中。
可季修竹早已经失去了知觉,怎么喂也喂不进去。
眼见着季修竹的睫毛开始慢慢升起了冰碴子,墨云煜彻底慌了:“怎么会这样?”
随即他便将手搭在季修竹脉上,不多时,墨云煜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寒毒!
毒入骨髓,俨然中毒很久了。
“你还是,发现了。”
墨云煜循声转头,看到的便是斜倚在门上的护隐,借着月光,护隐的神情上却多了几分忧伤。
“这就是她每到满月时叫你侍疾的原因?”墨云煜说着,缓缓将季修竹的手放入被子之中。
护隐不言,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句。
见护隐没有反驳,墨云煜内心却是自责了起来。
一直以来,竟是误会了她。
他一直以为她十恶不赦,每次叫大师兄侍疾是为了一时贪欢,竟不曾想,是因为大师兄那火龙之血可以克制寒毒。
“她如今濒死,若是现在动手……”
护隐没有说完,只是默默地看着墨云煜的反应。
他在试探他,为了她。
他自踏进碎竹苑开始,便决定,若是季修竹寒毒暴露,若是墨云煜要杀她,他定会拼了命护她,哪怕如今他打不过墨云煜。
墨云煜转头,没有再看护隐,而是伸手握住了季修竹的手道:“我不会杀她,今后也不会,师兄若是要杀她,只怕要从我尸体上踏过了。”
说话间,墨云煜看向季修竹的眼神,竟多了些许柔情似水。
听到墨云煜的回答后,护隐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之后便掏出匕首,快步来到季修竹跟前。
墨云煜以为护隐要杀季修竹,于是便警惕的盯着护隐,然后将季修竹护在了身后。
护隐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推开了如老母鸡护崽般的墨云煜。
紧接着只见那匕首寒光一闪,护隐的掌心便多了个口子,忽然,就听“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护隐的血便顺势递进了季修竹的嘴里。
墨云煜本以为护隐要对季修竹不利,手里已经掐好指诀准备随时击毙护隐了,结果就看到护隐在割手放血。
幸好他收住了手,不然就误伤友军了。
“不要那么紧张,我与阿煜你一样,不希望她死。”护隐说着,便扯过一边的布条,熟练地将手掌包裹了起来。
随后又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于是便补充了一句道:“因为阿岚说,不想让她死,所以我才救她的,你别误会。”
墨云煜不答,但是他觉得大师兄的托词略显幼稚。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男人是最懂男人的。
见季修竹脸上的寒冰褪去,神色稍微缓和之后,墨云煜这才将丹药塞进季修竹的口中,随即又催动灵力,让丹药能够温和的融入季修竹的每一寸经脉。
与此同时,梦境中。
“院长,这个菜怎么吃起来这么腥啊?”
季修竹一边夹菜,一边回味着方才菜吃到嘴里的味道,不由得皱起了眉。
“小竹竹啊,你在老婆子这里也待的够久了,赶紧回去吧,不然该有人为你着急了。”
院长一边给季修竹夹菜,一边看向了门外。
季修竹不明所以,也跟着院长朝门外看去,可是,她只看到了门外一片空白,除了闪着白光让人睁不开眼外,再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院长,你在看什么呢,门外有什么?”
季修竹话刚说完,眼前温馨的场景便渐渐消失,转而换上的竟是一片白色的虚无,就如她刚穿到季修竹身上时那样。
“院长!妈咪!你不要丢下我!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四周逐渐虚化,季修竹再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师尊,该醒来了。”
忽然,一阵药香袭来,季修竹只觉得天旋地转。
当她缓缓睁眼时,眼前哪还有什么福利院和院长,实打实映入眼帘的,便只有她那三丈高的屋顶。
“院长……”
虽是黄粱一梦,但季修竹却还是念着院长,于是便盯着天花板呢喃了一句。
刚想伸手揉眼睛,就发现自己压根扯不动自己的手,于是她便扭头朝自己的手看去,结果就看到了睡在她床前的墨云煜,正死死的握着她的手,丝毫不打算放开,
季修竹:卧槽,什么情况?一醒来就送我这么大惊吓吗?这个孽徒,拉着我手干嘛!
想着,季修竹就缓缓坐起,随后便用另一只手去掰开墨云煜的手指头。
可这厮力气甚大,季修竹使出吃奶的力气,手都掰红了,也不见撼动墨云煜的手分毫。
“师尊,弟子以后再也不惹师尊生气了,师尊,醒来好不好。”
季修竹闻言,却是心里一暖。
呜呜,这孽徒他终于不想杀我了!
季修竹正激动,察觉到异样的墨云煜便瞬间睁开了眼睛。
见季修竹在捂着嘴憋笑,他便不解的开口道:“师尊,你在笑什么?”
季修竹一愣:卧槽,这家伙绝对故意的,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她一偷着乐,他就醒了。
虽说有些尴尬,但这点尴尬,却难不倒季修竹。
只见她眸子一沉,遂道:“可以放开为师的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