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棠闻言差点直接站起身,被安全带拦了一下后小腹传来勒痛感。
她瞬间清醒了。
飞机上乘客个个脸色臭得可以。
“都要到华国了,就是有人非法走私就不能在那边检查吗?”
“就是说啊,机组简直脑子有坑。”
“估计不能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不然新航找这麻烦做什么。”
黎晚棠静静听着,心里不住开始往最坏的方向想。
可他纵使对自己有几分兴趣,玖岳名下那么多影视公司,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他应该不至于吧?
想了想,为以防万一,她打开手机,连上飞机上的无线网,找到了之前帮她调查季霆风的私人侦探观心。
[帮我找个人的资料,加急加急加急!]
很快,观心回过来信息。
[谁?]
黎晚棠:[季云升]
观心沉默了半分钟,黎晚棠等得心焦:[我加钱]
那边方回过来信息:[这位来头太大,我们出卖他信息风险很高,钱要翻五倍]
黎晚棠滞了滞。
虽然她不缺钱,但一个信息都要将近六位数了,这人是镶了金边吗?
可情况紧急,她只得咬牙。
[转你了,快发我]
等了大概十分钟,观心发过来一个文档。
有照片也有文字介绍。
[季云升是玖岳董事长季谨的私生子。]
[季瑾今年75岁,年轻时娶了大夫人后生了一男一女。
长子季云淮,长女季云娴。
后来季云淮夫妇二人和其长子,以及季云娴夫妻二人一起在车祸中丧生。
长房这一脉便只剩下了季云淮次子季霆风和季云娴留下的孤女岑清。
后来季谨又娶了他的得力助手顾玉禾,婚后多年才生了个男孩季云安,体弱多病,一直辗转各国求医。
所有人都猜这季谨老爷子会把产业交给季家长房长孙季霆风,还是交给最受他疼宠的体弱小儿子季云安时。
杀出了个不速之客——季云升。
传说他是妓女所生,他的母亲算计季谨有了他,所以季谨一开始并不承认这个孩子,他在新罗国和华国交界处的一个红灯区长大。
他自小心思诡谲,性格孤僻阴毒,到季家的第一天,就一脚踹断了奚落他的季霆风四根肋骨。
后来,他在季家实在待不下去,就孤身一人离开了季家,三年后为季家拉来了军火生意,大发战争财,让季家一跃成为新罗首富。
那年,他十九岁。
他这才被季家接纳,他死去的母亲也因此被称为了二夫人,而原本的二太顾玉禾则推为三夫人。
季云升回到财团后,出任玖岳财团副董,是仅次于季谨的财团第二决策人。]
接下来是三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呈黑黄色,因年代久远,上面只能模糊地看出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模样。
他趴在一个书桌上,逗弄着一只小猫,侧颜看起来纯真美好。
[这是季云升大概12岁的时候。]
黎晚棠盯着那照片,发现季云升这时候看起来还挺正常。
不像现在,悍匪非要强装斯文,不动不说话还有些儒雅气,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会彻底暴露本性。
整个人割裂到犹如精神病院的战略性合作伙伴。
她继续往下翻。
第二张是已经有了大人模样的季云升,身高腿长,桀骜不驯地倚在一辆豪车前,像是在被训话,眼里不忿与厌恶并存。
[这是他十五岁时,刚刚和他父亲在妓女街见面的时候。]
妓女街?
如果真的是从小生活在这里,那他在床上那么变态也算是不忘初心了。
黎晚棠眼睫颤了颤,继续看下去。
最后一张照片终于是个清晰的了。
上面左半边是一个光头男人的侧影,季云升就坐在他对面。
一身风衣尽显优越身形,他手心朝下,修长手指夹着的烟燃了一半。
身后是一地的残肢断体,他就这样极为随意地坐着,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的光头男人。
狠戾初见端倪。
[这是他十八岁,在西欧与塞维战争中,靠着倒卖军火大发战争财,与西欧首富封首鸣在狭路相逢针锋相对时。]
[他一开始是倒卖军靴,在军中低价售卖计生用品,人送外号皮鞋升。
不到一年,他靠着卖鞋和套的钱进了一批军火,自此身价扶摇直上。
他为人太过阴狠,睚眦必报,又因为于钱财女色上并不热衷,所以毫无软肋,行事又荤素不忌,名声并不好听。
甚至一度有传言说他精神有问题。
这两年,他开始信佛,不近视却戴眼镜,都是为了伪装,好让生意更好做下去。]
黎晚棠越看越心惊,观心又发来劝告。
[上次你让我查的那个虽然花心些,但弄点小钱还可以。
这个你就不要想了,狠是一回事,我在新罗这么多年,没听说他有过女人。]
[八成是以前伤到了哪里,所以没这方面需求。]
没有这方面需求?
这话倒是和季霆风说得一样。
可她死也不会忘记她是如何熬过那些日夜的。
况且他这又是想包养她,又是带黎书瑶过夜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不举男。
黎晚棠脑袋懵懵的,还没缓过神就听到了飞机即将降落的广播。
返航的路线比来时早半个小时。
降落后,乘客们情绪都很激动,纷纷去大厅服务台讨要说法。
黎晚棠下机时,抬眼扫了一圈周围。
没发现有什么西装保镖。
可她也没敢松气,检查行李后又跟着乘客们去了大厅,接待员们耐心地跟乘客解释着,并给出了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案。
看起来好像的确是合规合法返航。
群情激奋的人们渐渐熄了火,或是重新订票,或是离开机场找酒店休息。
黎晚棠见并无异常,便彻底松了口气,坐到大厅角落的椅子上,拿出手机准备订最近的票。
一个戴着经理胸牌的女人径直朝她走来。
“小姐,刚刚复检,我们发现您的行李中有不适合带出境的东西,还请您跟我到贵宾室接受调查。”
黎晚棠抬头,直觉有些不对:“我行李中除了两身衣服就是卫生巾,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经理公式化微笑,态度虽好却也不容置喙。
黎晚棠只得跟她去临近机场入口的贵宾室。
黎晚棠一进去,经理就被人叫了出去,一直将近十分钟都再没有人过来。
黎晚棠越等,心中就越发忐忑,直到窗外有灯光挑来。
她心头一颤,挪脚走过去。
弹开百叶窗后,发现并不是那台幻影,她猛然松了口气。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黎晚棠拉上百叶窗。
窗户幽幽地反着光,百叶窗合上后,她面前的玻璃上骤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