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句直白,听得黎晚棠脸色也是一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季云升呵地一声冷笑,开门见山道。
“等我和你家的合作一结束,白洛南便要收购你家国内舞蹈部的事,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黎晚棠愣了下,她确实不知道。
“他不是做船舶生意的吗?收购这种艺术类的集团做什么?”
季云升笑得意味深长。
“当然是你的好妹妹为了报复你啊。”
黎晚棠脸色变了变,倏而又淡定下来。
“我爸不会同意的。”
郑岚母女短见,只想捞快钱。
但是黎知平在这一方面还算通透,应该知道集团是他立身之本,不会妄动。
且舞蹈部是星联旗下规模最大的,动了这个,就相当于给星联挖了坟墓。
季云升唇角弧度越发上扬,只是其中又藏着一抹微不可察的阴鸷。
“没有诚意他自然不会同意,可若是白洛南的诚意是十个亿呢?”
黎晚棠瞪大眼睛。
十个亿?
白洛南疯了?
黎书瑶有这么大魅力,能让白洛南为了哄她开心,付出这么大代价吗?
“白洛南本不想这么做的,但我告诉他,他是做船的,造几个高档游轮又不是什么难事。
到时让你家那些舞蹈家在上面跳跳舞,陪富商们吃吃饭,睡睡觉。
再不济,玩点黑暗的,深水炸弹,俄罗斯转盘,字母play什么的,或许一次航线不到头就赚回来了。
然后,他再装作不知情,倒打一耙,让媒体曝光这些脏事,把你家彻底打倒后,就能更低价收购所有……”
黎晚棠越听心越沉得厉害:“你到底想怎么样?”
季云升被打断也不恼。
他目光向下,看着她胸前被红渍染透的圆滚形状,那里因为有些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
明晃晃的勾人。
他眼里划过一抹幽暗。
里面应该也湿了。
忘记买内衣了。
黎晚棠触及他的目光,脸微微一热。
不用他说,心里便明白几分。
她睫毛颤了颤,声音有些抖:“那我上次说的,季二爷愿意做吗?”
季云升正想象着里面该是什么风景,听到这句话,他唇角的笑意骤然淡了下去。
“所以到现在,你还是一步都不肯退吗?”
就非得让他为这种事起誓?
黎晚棠没有说话,意思却很明显。
男人眼中的情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透进骨子里的冷。
“呵。”
“一个玩物,还敢再三提你提不得的人。
黎晚棠,你还真以为你的命是铁做的?”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又温和,可却听得人心惊肉跳。
黎晚棠看着他,默默攥紧手里的衣服,漂亮的狐眼里有害怕,有无助。
就是没有要退一步的意思。
季云升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然后唇角重新勾起笑意。
“那以后就各凭手段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
门口守着的阿昌听完全过程,只觉得后背生寒。
这个黎小姐,仗着二爷对她有几分兴致,真的太能作死了。
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那个人。
还敢因为这种事,让二爷以她的名义起誓。
真想死大可不必找这么痛苦的方式。
阿昌摇摇头,跟上前面表情阴沉到炸的男人,心里暗暗发愁这几天该怎么熬。
不料,在他们还没走出拐角时,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等等。”
阿昌松了口气。
看来也不是那么不要命。
季云升脚步一顿,脸上的神情也松快了几分。
然而——
黎晚棠追上他,朝他摊开手,上面是一枚掉地上都不会有人捡的发卡。
“上次你落在机场了。”
然后,再没有别的话。
“……”
季云升伸手重重拿回了发卡,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更臭了。
黎晚棠看着他们二人背影消失于眼前,才有些黯然地收回视线,准备去隔间换上衣服。
恰好喻秋也提着一个购物袋往这边走了过来。
“刚去隔壁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黎晚棠接过,看到里面是一套酒红色的真丝旗袍,还有一件同色内衣。
她脸上漾起笑容:“谢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旗袍的?”
喻秋也勾了勾嘴角,正要说什么时,目光突然扫过她小臂上挂着的浅蓝色吊带鱼尾裙。
她一怔。
黎晚棠的包很小,估计放不下这样一套看起来很有分量的衣服。
黎晚棠看到她的目光,开口解释:“车里备着一套,不过我更喜欢你选的这件。”
喻秋笑笑,虽然没有全信,但也没有再多问。
就如同刚刚的卓娜,成年人了,有些事不便解释也正常。
黎晚棠换上衣服后,又和喻秋到附近的商城,看了一场上映了很久的电影。
等出影院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傍晚的风吹走了些热气,二人走进一家咖啡厅,在二楼露台坐下,各点了一杯咖啡。
遮阳伞下,风拂起黎晚棠长而卷的头发,配合着她精致的面容身材,魅如能勾魂摄魄的海妖。
喻秋看得眼发直。
正要帮黎晚棠挽起腮边有些不听话的头发时,一道刺眼的亮光忽然晃了她的眼。
她收回手遮了下。
抬眼看去,正好看到楼上一家泰拳馆里,一个寸头花臂男人拿着一面镜子,不知道在照什么。
喻秋瞳孔微微一缩。
这个人她认识。
年前新罗有一次大型商会,请了玖岳副董季云升致词,但是季云升没来,是这个男人代替季云升说了几句话。
她放下手,再看向黎晚棠时,眼里有些讶异和探究。
坐了片刻,她聊起正事。
“我安排了你们集团的大师发了演出视频,反响不错,又找人查了嘴你们最多的网民,封住了他们的嘴,现在你们的路人缘好转一些了。
等时间一长,再让这些艺术家多出点精彩演出,找些水军带带话题,网民的记忆很快就会被抹去的。”
黎晚棠听着却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样子。
季云升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他说的那些话,八成会真的做到。
但她没有扫喻秋的兴,反而抓住她的手。
“好像除了说谢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喻秋看着自己手上那指甲修理得干干净净的细白小手,揶揄道。
“那要不,你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