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玉禾脸色蓦地一沉,捡起手机重重地放回了桌子上。
季云安看出母亲像是忽然生了气,不禁疑惑道。
“妈,怎么了?”
顾玉禾没说话,她看着季云安,脸色黑如锅底。
他就在黎晚棠旁边,那边什么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她这傻儿子知情,却无动于衷!
她忽然想起那天射击场一事。
司机说,打向车子后窗的的是个女人。
那么,一切问题便都有答案了。
黎晚棠脚踩两只船。
她周旋于两个男人之间,将兄弟俩都玩得团团转。
就在刚刚,她本来还想给她和云安一个机会。
真是好笑。
以前她怎么就没看出她是这样的人?
这样滥交的女人,给她的云安擦鞋她都嫌脏!
她冷笑一声,看向正一脸烦躁的黎晚棠。
“黎小姐,我看霆风和白老板也没什么可聊的,要不还是你过去,陪白老板说说话,解解闷?”
岑老爷子和季霆风正跟白家父子说着岑清小时候的趣事,将父子俩说得快要睡过去。
忽然听到顾玉禾来了这么一句。
白承远当即不困了。
“对啊,人是我请过来的,我还没说上几句话呢!”
说完,他推了推季霆风。
“黎小姐快来救我,别让这小子再在这儿念经了。”
黎晚棠坐着没动。
不明白顾玉禾怎么就突然对她发难。
她看着顾玉禾,眼里闪过不解。
顾玉禾漠然回视着她。
“黎小姐,刚刚在下面……我想我可能帮不了你了,但我看你和白老板挺投缘,要不让他帮帮你?”
黎晚棠心头倏然一紧。
顾玉禾这明摆着是不想让她和阿元哥走太近,所以想把她往火坑里推!
她皱了皱眉,悄悄看了眼收回了脚的季云升。
他只静静地抠着小狐狸粉红色的耳朵,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更别说制止了。
黎晚棠眼里划过决然。
很好。
你想玩。
那我就陪你玩。
她利索起身,在季云安不安的注视下,径直走到白承远旁边。
季霆风也站起身。
白洛南感觉气氛势头不对,连忙看向季云升。
后者依旧云淡风轻,只摆了摆手,让阿昌到对面去。
桌上知情的几人面面相觑。
黎晚棠重新坐回白承远旁边。
白承远虽然心里流得哈喇子恨不得比命都长。
但毕竟儿子和亲家都还在,他还是维持了几分应有的风度。
只时不时开那么几句黄腔。
偶尔想揩个油时,一旁阿昌和荣欢便上前,不是递水就是递烟。
如是三五次下来,白承远有些不耐烦了。
“升子,你这保镖怎么老往我这边晃悠?”
季云升看着他,不咸不淡道。
“可能他看上你了。”
“噗——”
白洛南抿了口酒,差点喝呛。
这些日子因为黎晚棠和黎书瑶闹得不可开交,他和季云升也没有再密切联络过。
刚刚看季云升那么大方,任由黎晚棠过来给他爸陪酒,他还以为是他玩腻了。
但跟了那么多年的贴身保镖竟然也派到了这边。
显然不是玩腻这一说。
他目光饶有兴味地在季家三个男人身上周旋了几圈。
好歹情场混过多年,只消几眼,他便看出季云安看黎晚棠的眼神不对。
他都能看得出来。
季云升想必更是早就知道。
所以——
他父亲今天的作用,充其量也就是季云升挑事的引子。
“爸,下面还有不少客人,您要不陪我一起去说两句?”
白承远正和黎晚棠聊得兴起,忽地听到儿子扫兴,他绿眼一瞪。
“去什么去?都快要结婚的人了,你该学会独当一面了!”
白洛南拼命给他使眼色,然白承远色令智昏,一双眼睛只顾盯着黎晚棠和记忆中那极度相似的脸,看都没看他一眼。
白洛南只得坐回去,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黎晚棠则和白承远越聊越热火。
越聊,话题越偏。
白承远开始跟她讲,西欧哪里的夜场男模女模最漂亮,谁的技术最好。
黎晚棠则跟他分享自己在网上看到过的经验帖。
“弗尼亚州的月光小兔,在西欧很有名的,白先生去过那里么?”
月光小兔是一家久负盛名的成人会所,里面除了常驻的男模女模,还有不计其数的各国留学生,在那里做兼职。
那里,是纸醉金迷的销金窟,更是无数成功人士的猎艳场。
白承远听到这个名字,眉心忽然一跳,忍不住看了眼一旁的儿子。
“没去过,我从没去过那里。”
他说完,也不像刚刚那样急着找下一个话题,反而停顿了大半天。
侧对面的季云安这才微微松了松手里的水杯。
然下一秒——
白承远出其不意地伸手要去揽黎晚棠的肩。
“黎小姐,我们既然聊得这么投缘,不如今晚去我那,咱们聊个通宵?”
黎晚棠连忙起身借着问荣欢要口红躲开。
刚回头,就见对面的季云安竟然直接站了起来。
她轻咳两声,将口红放在了桌上不经意地轻叩了两下。
这是老早之前,她和季云安独创出来的暗语。
意为不可轻举妄动。
季云安注意到她的动作,顿了下身子,向正对面的岑老爷子借了根烟。
季云升幽幽地看着他。
“三弟果然身体大好了,居然都开始抽起烟来了。”
季云安浅笑。
“我的身子骨什么时候能向二哥一样就好了。”
有个好身体,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握在自己手中了。
顾玉禾看到他眼中的神伤,不由得心里一疼。
她拍了拍季云安的肩,低声安抚道。
“你好好养着,等你好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妈就给你找什么样的。”
说完,她又看了眼黎晚棠。
反正不能是这个样的。
季云安语气算不得好:“嗯。”
黎晚棠重新坐回去,刻意坐偏了些,和白承远中间隔了快一米。
白承远嘴里的味,再加上他这副尊容。
活像个巨人观的尸体。
一出气就他妈像沼气池爆炸。
别说待会季云安会不会再露出马脚。
就是她也受不了了。
得快点赶进度了。
她咬咬牙。
“白先生,我突然想起我下午还有课,要不我们先加个好友,有空了私下再聊?”
说着,她再次站起身,伸开双臂作拥抱状。
白承远是地道的西欧人,分别时除了拥抱,还有吻手和吻面礼。
以他的风格,八成是哪种能占便宜来哪种。
所以,她在赌。
赌赢了,季大爷功亏一篑。
赌输了,就当是被猪拱了一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直等到白承远拉开椅子朝她过来,季云升那边也没有任何动作。
黎晚棠朝他看去一眼。
眼里的失望和嘲讽丝毫不加掩饰。
季云升稳坐在对面,神色如常,只捏着小白狐的指尖白得不见一点血色。
他眼睛虽是在看着白承远,但却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和他隔了一个位置的季云安。
眼见白承远和黎晚棠越靠越近。
死病狗居然安坐如山,没有一点动静。
靠。
真他妈是个死人?
季云升再坐不住,他猛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