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被打开的门缝里伸出一支细长的金属管。
外面的人将金属管对准窗前的身影。
只微微一按机关,金属管里的针头便应声刺进了黎晚棠的腰间。
“呃!”
黎晚棠一惊,痛呼一声,转头再看时,已经有些头晕目眩。
她拔出针头,但已经为时过晚,里面的药已经悉数被推进她体内。
眼前黑得厉害,针头里的应该是强效迷药。
她去摸包里的枪,可还没摸到,门外就进来了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
她来不及打电话向荣欢呼救,男人就一把抢走了她的手机,夺下包,将她径直扛出了房间。
……
季云升从矿区出来时,阿昌报告顾玉禾约了黎晚棠见面。
他坐在后座,摸着佛珠的手一顿。
“地点在哪?”
阿昌看了眼手机,回道:“在风尚水族酒店,哦,就是要了白承远命的地方。”
季云升眯了眯眼,眸光冷冽如锋。
封首鸣的地盘。
顾玉禾把黎晚棠约在那儿?
有意思。
阿昌也察觉出不对。
“二爷,黎小姐是不是有危险?那咱们——”
季云升把佛珠戴回腕上,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通知机务,立即回国。”
阿昌一边启动车子,一边急忙给在一公里外的机场打去电话。
季云升抬眼看了看窗外。
此时已经接近上午九点,西欧与新罗有时差,等他到新罗时,差不多是那边将近晚上十点钟的样子。
飞机开快点也就三个半小时,再到那个破酒店,四个小时。
她身边又有他身边身手最厉害的两个手下。
黎晚棠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饶是如此想着。
他的心,依旧揪得难受。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语气森凉:“顾玉禾,居然明知是我的人,也敢乱动,呵。”
他冷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时,又倏然收了回去。
“找死!”
阿昌脚下猛踩着油门,闻言看了看后视镜里的男人。
只消一眼,触及男人杀气四溢的眼神,他便猛地打了个冷战。
顾玉禾真是作大死。
本来二爷就觉得她儿子对黎小姐有贼心,现在她还上赶着找死。
看来再过不久,季家二三房之间就又会有一场血雨腥风了。
黑色幻影疾驰进入矿区机场,机务人员早已准备好,季云升和阿昌一登机,就立刻启程。
私人飞机机舱宽敞,季云升临窗坐着,神态慵懒地看着飞机一点点拔高,表情却毫无松弛感。
阿昌看了眼,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回来时,他看到季云升找出了卫星电话。
上面正在拨通的电话号码,赫然就是前不久互相拉黑的封首鸣电话。
电话响过很久,直到自动挂断。
再打。
还是没接。
阿昌在一旁看着,明显一怔。
他从19岁开始跟着季云升,到如今已经快要八年。
八年,他自认为已经很了解他——
狠厉,六亲不认,为达目的没有底线。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狂妄。
别说是封首鸣这种坑过他一次的合作伙伴,就是老爷子这亲爹,他也是没有过一次软话。
但这次,因为黎小姐,他居然主动去找封首鸣。
阿昌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季云升。
第三次电话终于被接通,季云升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一边摸着黎晚棠母亲给她求来的佛珠,一边和那边通着话,嗓音低沉平静。
直至晚上九点,一直被阿昌催着加快速度的机长报告即将落地。
季云升按了按眉心,等飞机平稳落在山庄的飞机坪上,他快速起身,和阿昌一起去往风尚水族主题酒店。
到时,荣欢和鸭舌帽保镖已经快要把风尚酒店翻了个遍。
黎晚棠失踪了已经将近两个小时了。
两个小时听着不算长。
但足以发生很多事。
季云升还在飞机上时,荣欢便和阿昌说明了情况。
“这酒店四周的监控我都查了,她并没有离开酒店,但我们找了个遍,根本没有她的任何踪迹。”
警厅的人也来了不少,还出动了搜救犬和生命探测仪。
季云升下车,他身高本就极有压迫感,此时目光更是慑人。
一旁站着的警厅厅长直冒冷汗。
“二爷,这酒店上下九层,我们都已经找过了,但……就是没有黎小姐的踪迹,这……”
他吞吞吐吐。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便是——
和之前的白承远一样。
但面对着这个男人,他不敢多说。
季云升看都没看他一眼,抬步走进酒店大门,他一边观察着酒店格局,一边问荣欢。
“顾玉禾呢?”
荣欢跟上他的步伐:“老女人精得很,她约了阿棠后,根本就没现身,就连她秘书,也在稳住我们之后火速回了财团。
我们一问,她就说她连续开了四个小时的会,什么都不知情。”
这样一来,就是黎晚棠有个什么,他也没理由找她发作。
毕竟她是在封首鸣酒店失踪的。
但是,此事因她而起,要不是她要跟黎知平签什么对赌协议,黎晚棠会来这个鬼地方?
他勾唇冷笑:“阿昌,让老酒哥俩去老宅,给我把那病狗绑了,找不到黎晚棠,就给我把他当着顾玉禾的面剁了!”
老酒兄弟俩便是保护黎晚棠的那两个鸭舌帽保镖。
阿昌闻言一滞。
顾玉禾……
真的摊上事了!
季家今晚必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他不敢多嘴,急忙去给老酒兄弟俩下达命令。
季云升走进大堂,抬眼打量着四周,这里风格和之前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墙体前都围了一圈玻璃水箱。
各色鱼类游弋在水草中,配合着酒店的灯光,将整个大堂照得五光十色,分外炫目。
季云升看着那一米厚的整墙水箱,眸光微闪。
水箱用来观赏,经常换水是必须的,这么庞大的用水量,这里必须得有过滤水用的蓄水池。
与此同时。
地下滤水池旁的水泥地上,黎晚棠躺得快要侧漏。
她刚动了动身子,就听到头顶有动静,像是有人顺着台阶下来了。
紧接着,她的脸被人用力掰正,她皱了皱眉,用力挑开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光头。
光头长得还算眉清目秀,只是上了年纪的脸发了福,一脸的横肉,狰狞凶残。
他蹙着眉,捏着她的脸仔细打量着。
目光好奇中透着丝淫-邪。
黎晚棠强撑起精神,将腿一点点向后打着弯。
在男人将脸凑得更近时,八厘米的筷子细高跟鞋也终于被她脱下,握在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