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忽然有点不敢问牧长老到底是怎么看她的,不会是以解剖学的角度吧?
噫,有点惊悚。
“那我把地点,还有那几个人的样貌给你。”
秦蓁说完,直接拉过了牧归夷的手,就往自己的头顶上一搭。
“你自己来看吧。”
牧归夷:“……”
得亏他是个没有歹念的,要不然就这么将自己的神识和记忆对其他人敞开,很危险啊。
不行,之后得多教教秦蓁这家伙,不要对所有人都如此信任。
牧归夷一边想着,一边读取着秦蓁刚刚的记忆。
很快,她就将地点和那几人的长相锁定了。
“行了,你去守着你三师兄,我去去就回。”
秦蓁闻言点了点头,还学着牧归夷之前的样子,嘱咐道:“别迷路了哦。”
“……这话,你留着跟向清说吧。”
牧归夷说完,便打算掏出飞行法器飞过去。
却不想,怎么都飞不起来。
显然,妖界对这种移动方式进行了限制。
秦蓁在旁边看了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牧长老。”
“嗯?”
“你不会以为……我是个傻子吧?”
牧归夷沉默了:“……”
“你果然觉得我是个傻子,所以才会在我吭哧吭哧跑来跑去的时候,看着我玩,也不提醒一下!”
拜托,要是能高速移动或者乘坐交通工具,谁要甩开自己的两条腿,跑过来又跑过去?
“咳,我去看看。”牧归夷轻咳了一声,微笑着离开了。
就是那明明看起来优雅从容的步伐,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噗。”
秦蓁看着牧长老那微微发红的耳尖,没忍住大笑出声。
她还以为牧长老脸皮已经厚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令他尴尬了呢。
直到牧长老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秦蓁这才进了屋。
宁魄依旧还在睡,秦蓁怕吵着他,便在最远的窗边坐了下来。
只是她这边才刚刚坐下没多久,都还来不及理清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宁魄忽然就在床上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不……不……”
秦蓁猛地抬头,看见的便是刚刚还十分乖巧、睡得香甜的宁魄,此时像是被梦魇住了一般。
他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一双眼睛死死地紧闭着。
脑袋像是痛得厉害,不断地左摇右晃,仿佛想将什么恐怖的画面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一般。
“三师兄!”秦蓁见状,连忙飞奔至床边。
二话不说,掏出酒缸就是一阵勾兑。
然后也不管宁魄到底是什么反应,一把捏住宁魄的下颌,就要将酒灌进去。
哪想就在这时,宁魄的猛地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秦蓁的手腕被他牢牢捉住,先于他清醒的,是他快一步的动作。
“咔嚓。”
秦蓁的拿酒的右手腕被宁魄生生折断。
精心调好的酒洒了一床,酒杯也滚落在地,碎成了两半。
剧烈的疼痛从手腕处袭来,痛至心扉,秦蓁的眼泪差一点都要下来了。
可是在宁魄回过神的那一刹那,她将所有的痛苦之色都掩盖在了平静之下。
“三师兄,醒了?”
秦蓁的语气平缓,仿佛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宁魄此时终于从梦魇中回过了神来,见到秦蓁还有一丝不确定。
“对了,还没正式和三师兄介绍过我呢,我叫秦蓁,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你的小师妹。”秦蓁笑了笑,表情友善而真挚。
“我,知道你。”宁魄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道。
“是吗?我这么有名呀?”
“你的菜,谢谢。”
是秦蓁拜入宗门那日做的火锅和烧烤。
“你吃了呀,真好,会不会不合你的胃口?”秦蓁有些惊喜。
“……不会,很好吃。”
“那就好那就好,那个时候不知道三师兄你喜欢什么样的口味,还担心你吃不惯,不喜欢呢。”
“我并不逞口腹之欲,没有什么喜欢的口味,下次……”
宁魄那一句“下次不用给我做了”还没有说完,秦蓁便笑着接了一句:“嗯,下次我多做几个新口味,三师兄你都试试。”
宁魄似乎是没想到秦蓁会这么说,一时间愣住了。
“嗯?三师兄是嫌弃我做的菜,所以不想吃吗?”秦蓁可怜巴巴地望着宁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还吃我做的东西吗?”
宁魄:“……吃。”
秦蓁闻言终于笑了:“那就好那就好,我是个食修,和喜欢的人分享美食,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修炼,谢谢三师兄愿意帮我。”
“喜欢的人”、“谢谢”和“帮助”吗?
明明是她在对他释放善意,她却说是他在帮她。
宁魄的心里,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无措感。
他不知道要到底怎么回应这一份纯粹的善意。
“哎呀,刚刚酒没端稳,全洒了,我手真笨,我把被子拿出去晒一下。”
秦蓁一边笑着说道,一边用左手扯起被打湿的被子,极为自然地将被子抱在怀里,挡住了自己被折断的右手。
“三师兄,你先休息,我晒了被子回来陪你。”
宁魄闻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蓁的右手,他的唇抿了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秦蓁却比他反应更快,直接点了点头就走出了房间。
直到走到了院子里,秦蓁才没忍住疼得红了眼眶。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痛楚的叫喊无声地咽下。
她并不擅长治疗术,只能暂时将自己的痛觉封闭,随后用清洁术将被子弄干净,便摊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牧归夷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秦蓁红着眼眶,右手软趴趴地垂着,手腕部分,已经已经肿到发紫。
“怎……”
“嘘。”
察觉到牧归夷回来,秦蓁连忙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牧归夷的眉头微微蹙起,却还是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设下了一个隔音结界。
“手,给我。”
牧归夷的治疗术自然是一等一的厉害,不过片刻,秦蓁的右手便恢复如初,只是依旧有种不太灵活的酸涩之感。
秦蓁活动了下手腕,问题不算大。
“到底怎么回事?”牧归夷终是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