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也看了那传影珠一眼:“不知道妖族到底安排的什么秘境,非要晚上去试炼,总觉得……不太简单。”
秦蓁上一世的记忆里,这届仙门大比,根本不是在妖族举行的。
所以,就算知道原本的试炼内容,现在都没用了。
她和所有参加仙门大比的人一样,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未知的,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公平。
“小心为上。”宁魄对着秦蓁点了点头,坐在了房间最隐秘的角落里。
那是一个能一眼将整个房间收纳眼底,还能注意到院外动静的位置。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盯着那随时可能亮起来的传影珠,各自思索着什么。
“各位。”
亥时到。
那颗红色的传影珠终于再次亮了起来。
之前出现过的那位妖族族长的身影,再次透了出来。
他裹了裹身上的狐裘,轻咳了几声。
“久等了。”
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礼貌的笑意,只是面色看起来好似又苍白透明了几分。
这副模样哪里像什么一族之长,分明就是个病弱的世家公子。
“仙门大比第一场试炼的秘境,现已准备完毕,请各位走出院门,跟随我族引领前来秘境,我便在此恭候各位了。”
秦蓁闻言,下意识地看了牧归夷一眼。
“走吧。”牧归夷倒是淡定,伸手就将那颗传影珠收了起来,率先走出了屋子。
秦蓁想也不想,直接跟在了牧归夷身后。
“三师兄,快……咦?”
秦蓁下意识地想要转身去招呼宁魄,可她后面,哪里还有宁魄的身影。
“?”
“他不喜在人前现身,有自己的行动方式,你不用管他,他既然答应了要参加宗门大比,便知道该怎么做。”
“嗯。”
秦蓁算是知道为什么浮瑶长老说,宁魄经常一根人毛都找不到了。
一转身,人就没了,这谁能找到啊?
也不知道三师兄有没有好好跟着他们?
秦蓁感应了一圈,都没感觉到宁魄的丝毫气息。
真不愧是躲猫猫的王者体质。
“吱呀。”院门被牧归夷推了开来,在静谧的夜晚发出一声脆响。
皎洁的月色轻洒在院外,虽然已经是夜晚亥时,却不算太过幽黑。
“引领者在哪儿?”秦蓁找了一圈,根本没看见另外的身影。
哪想,她的话音刚落,院门上挂着的灯笼忽然“哗”的一下亮了起来。
它从墙头悠然飘下,随后落在了秦蓁他们面前的半空中。
“你就是引领的妖族?”
“唰。”
灯笼上,巨大的独眼蓦地睁开,而眼睛之下,是一张裂开的大嘴。
嘴里是两排细密的尖牙,灯笼故意恶劣一笑,随后猛地吐出了自己的长长的红色舌头。
秦蓁:“!”
这一切实在是发生得太过突然。
猛然间有一截猩红的长肉飞出,就算不恐怖,也足够恶心人。
见秦蓁怔在了原地,不敢上前,灯笼这才得意一笑,懒洋洋地来了一句:“不好意思,开个玩笑。”
嗤,就这,还仙门?
一群怂货,嘻嘻。
灯笼正想着呢,下一秒,它便感觉到自己落在外面的舌头一痛。
他滴溜溜的大眼蓦地一转,就看见刚刚还呆在原地不动的秦蓁,正笑嘻嘻地掐着她的舌头。
见他眼珠望了过来,还歪头对她粲然一笑道:
“我呀,也喜欢开玩笑呢。”
但那个笑,不知道为什么,让灯笼妖族有些毛骨悚然!
虽然他根本没有毛,也没有骨。
而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一般,秦蓁猛地一把拽着他的舌头,就把他往地上狠狠掼去!
“咚!”
灯笼重重砸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妖力都快散了。
而他的舌根也痛得厉害,好像马上就会断裂一般。
“啊啊啊啊!”灯笼惨叫道。
可秦蓁就像是没听到一般,拽着他的舌头,抡起手臂,又是嗷嗷一顿砸。
最后更是把手高高举起,像是抡流星锤似的,一圈一圈转的那灯笼都要疯了。
“哎哟,别转了别转了,要吐了!”
“啊啊啊啊,要砸到墙了啊。”
“嗷!痛痛痛痛……”
“祖宗,祖宗,你是我的祖宗行了吧,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停手。”
灯笼大哭着哀嚎着,连自己灯光都弱了几分,忽明忽暗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灰飞烟灭一般。
他后悔了。
他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这个看起来年龄小、又只有一个大人陪着的小姑娘,是他用尽全部妖力,都不能从手里逃脱的存在,他绝对老老实实带路。
不是说来参加仙门大比的弟子,境界都在金丹三层以下吗?
骗人,真是金丹三层以下,他打不过,怎么可能连逃都逃不掉?
“继续嘻嘻啊,你怎么不嘻嘻了?”秦蓁嘻嘻道。
“呜呜呜,不嘻嘻了,我再也不嘻嘻了,我错了,别打了。”
牧归夷见状,终于缓缓地、优雅地开口说了一句:“好了,留一口气,还得给我们带路呢。”
秦蓁见状这才松了手。
松开后,她还嫌恶地用灯笼皮蹭了下自己的手心。
只是一摸到这灯笼皮,秦蓁更嫌恶了。
因为,触手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灯笼的质感,而是一片温软。
像是……人皮。
“啧,怎么什么脏东西都敢抓手里?也不怕手烂掉。”牧归夷有些不满。
随后,当着灯笼的面,牧归夷不仅给秦蓁用了三次清洁术,甚至还拿出药包给秦蓁熏了熏手。
灯笼见状,敢怒不敢言,只敢在心里骂上两句。
“你才是脏东西,你全家都是脏东西!”
牧归夷一个眼刀忽然甩了过去,灯笼马上规规矩瘫在地上,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牧长老?”
“它骂我。”牧归夷肯定道。
灯笼:“???”
秦蓁戳了戳手,看样子又要抡“流星锤”了。
灯笼见状急了,连忙喊冤道:“冤枉啊,我刚刚就没张嘴啊。”
“嗯,你没张嘴,你在心里骂我。”牧长老肯定道。
“……”灯笼闻言怔了一下,随即有些心虚,“这,这哪儿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