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云臻让金豆选出去,村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是他也没有吭声,泡了两杯茶端到桌上请云臻喝。
泡茶的杯子用的是白色的瓷缸,上面还印着劳动最光荣的红字。
云臻摩挲了一下杯子,杯壁烫得他指尖一瑟缩。
看着老人纯朴的面孔,云臻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昨天他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说完那村长一脸疑惑地看着云臻:“小伙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我们村里现在没有年轻的女孩啊,别说年轻女孩子,就是年轻的小伙子都少得很。你会不会看错了?”
云臻一声不吭地盯着村长不说话。
村长平静地回望过去,老人的眼睛不如年轻人那么清澈,眼白已经浑浊变黄。
这双浑浊的眼睛此刻满是疑惑地看着云臻,看不出一点慌张与不安。
云臻抿了一口茶,重新放下杯子,搓了搓被烫到的手指,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只怕是我看错了。多有打扰,告辞了。”
“没事,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小伙子多来玩。”村长笑呵呵的,一副看走眼也没关系的样子。
云臻没有再多逗留,起身就告辞了。
走到门外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村长还坐在桌前喝茶,明明滚烫的茶水,但是他仿佛一点不觉得烫一样,一口接一口地抿着。
屋里的光线有些暗,再加上茶缸很大,挡住了他的半张脸,云臻根本没有办法看清他的表情。
村长放下杯子,看到云臻回头看他,笑着朝他摆摆手。云臻看到了,也笑着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是刚刚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村长的屋子里光线有些暗,老村长坐在堂屋的深处,看起来就像是坐在一个巨兽的嘴里一样。
云臻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回到租房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丁哥,能不能换个地方?或者干脆停止体验生活。
丁哥刚听完他的要求,气得差点跳起来,还有一周就要开机,现在来这出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才感慨孩子要上进,今天就耍赖不想上学?
而且他才打了电话给夏老师,人家明天的飞机就准备去找他汇合,怎么这会儿搁担子?
他要怎么跟夏老师解释呀?!
丁哥觉得自己头好痛:“你给我一个你不想呆在那里的理由。”
云臻也不瞒着丁哥,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丁哥,然后又详细地说了村长的反应。
丁哥一听确实有些问题,这下阻拦的话也不好说了,犹豫了片刻,他跟云臻说:“要不然,你联系一下唐小姐?”
“这是人的事情,跟她说了干嘛?”云臻第一反应不想跟唐染说有女孩子遭遇这样的事。
不知是他多想还是怎么的,云臻总觉得唐染对凡人是存在一点偏见的。
如果告诉唐染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只怕会狠狠地嘲讽一番男人都是管不住自己的野兽。
云臻有些厌烦,一时间竟然觉得若是唐染说这话,那也挺有道理的。
他不吭声,丁哥就着急了:“你说那村长会不会知道是谁做的坏事?你作为目击者会不会有事?”
“不知道,我看不出来他什么想法。”云臻老老实实地回答。
丁哥想想还是不放心,这下不用云臻自己要回来了,丁哥立刻订了机票,让他们坐最近的航班回京。
金豆一听可以回京,不用在这里忍受没有网络没有外卖的痛苦,乐得压根不记得问为什么改变计划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云臻一起回去了。
云臻一路都心事重重,他有些担心那个女孩还留在村里,若是再遇到那两个坏人怎么办?如果村长真的是有意偏袒又怎么办?
只可惜他跑得太慢,一个坏蛋都没有抓住,不然还能有点线索。
到家门口打电话给唐染,唐染还在外面跟苏苏逛街,接到云臻的电话惊讶得不行。
“小同志,你怎么才下乡三天就回来了?你们演员体验生活都这么快吗?”
云臻一时半会儿也不想跟她解释,只问她现在在哪里。
“苏苏搞的新项目,今天刚刚开业。”唐染说着,忽然来了兴趣:“你要不要来转转?这里开了一家私厨,味道很不错。”
云臻想想,这会儿回家也没有什么事,夏老师说明天才来给他上课,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去散散心。
“好呀,你把位置发我,我来找你。”
金豆一听云臻要去找唐染,立马自以为很有眼色地表示自己约了小伙伴一起出去玩,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无奈之下,云臻只得一个人出门。
不过他躲私生向来有一手,戴着帽子和口罩再加一副超大的黑框眼镜,就变身成一个稍有几分姿色的普通潮男了。
满意地照照镜子,确定自己这会儿已经“面目全非”他才出了门。
刚走出小区,云臻立马发现了蹲在草丛里的几个狗仔,都是熟悉的面孔,估计是查到自己的航班,过来例行蹲点的。
云臻那有些得意地推了推眼镜,自己这套“易容术”还从来没有失手过,这几个小狗仔蹲到明天也蹲不到他了。
云臻步伐轻松地往前走,唐染发给他的位置距离这里不远。
如果步行的话,大概十五分钟左右。
所以他打算走路过去。
走着走着,忽然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紧紧盯着自己。
脚下的步子顿了顿却没有停下。
云臻进娱乐圈也有几年了,零零碎碎拍了好几部剧和电影了。
实在算得上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演员,而且他对别人的目光有着近乎天生的敏锐感知。
他十分笃定,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并非自己过分敏感,而是真实存在的。
此刻青天白日,如果是狗仔或者私生什么的根本不足为惧,但是云臻就害怕是什么想要作怪的非人。
唐染又不在自己身边,他禁不住把挂在脖子上的龙鳞掏出来,捏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