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兰兰暂时安置在了张荣浩那里,但是眼下向东最大的难题是怎么让訾敏来卫河。
其实自从上次訾敏知道了他和魏苒的事情之后,两个人的感情已经没有办法再修复了。
訾敏这么多年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向东一个人身上,她的专情和专爱让她无法接受婚姻里的半点杂质。
所以即便她当时为了女儿吞下了这个委屈,她也没有办法做到若无其事的回归生活,当信仰被打碎后,没有人能够伪装虔诚。
訾敏心里对于婚姻的信仰和幸福的定义,已经被向东的出轨碾压成了无法弥合的渣滓。
在兰兰参加完高考之后,她其实反复都在被要不要离婚的想法拉扯,她用了半生的时间去爱向东,可是这么多年,似乎没有向东的日子她也过得很好。
向东坐在张荣浩的楼下,抽完了大半盒香烟后,天色也已经完全都暗了下来。
他一直都拿着手机,看着訾敏的电话长久的犹豫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訾敏兰兰的事情,更不知道訾敏知道后,又会做出什么。
最终向东还是先给訾敏的弟弟打了电话,将兰兰现在的情况告诉给了他,让他去家里当面告诉訾敏,以防訾敏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这一通电话打完,向东也彻底颓萎了精神,在老家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他自己亲手撕得粉碎。
訾敏的侄子帮她订了凌晨的机票,这是訾敏第一次坐飞机,她一时一刻都等不了的。
兰兰是訾敏一手带大的,向东打工的日子里,就是母女两个相依为命的生活。
听到兰兰出事的事后,訾敏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坐在沙发上缓和了好久后,才让侄子赶紧给她订了机票,连夜就赶往了卫河。
向东在东临机场接到訾敏的时候,天才刚刚亮起,两个人相见无言,坐在网约车一前一后的位置上。
车停在了张荣浩租住的小区门口,下车后的向东一直都低着头不敢直视訾敏的眼睛。
訾敏只知道兰兰是因为知道了向东出轨的事情要跳桥,但却并不知道出轨的对象已经从魏苒变成了静姐。
向东其实真的不敢说,他也没脸说,反正都是出轨引起的,他只是默默的祈祷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混过去就好。
张荣浩和魏小清两个在家里陪了兰兰一夜,因为他们住的是4楼,俩人都害怕兰兰会再做出什么傻事,一整夜都是倒班看着,不敢有一丝大意。
一直到天亮后,向东敲响了家里的门,张荣浩和魏小清的心里才终于算是舒了一口气。
訾敏进门的时候眼神在魏小清的身上停留了一刻,她虽然没见过张荣浩的媳妇,但是至少也知道不可能是魏小清这样年轻的样子。
訾敏一心只有她的兰兰,看到床上仍在睡着的兰兰,訾敏的眼泪不停不停的一直流淌。
直到兰兰醒来后,看到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妈妈,她已经崩溃的情绪再次失控,一头扎进訾敏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兰兰是从小跟着訾敏长大的,訾敏的过度保护和向东父亲角色的长时间缺席,让她的抗压能力明显低于同龄的孩子。
比起早早出门打工的年轻人来说,一直处在校园环境之中,也让兰兰从未真正体会过人生疾苦。
即使她的成绩再好再优秀,面对向东突然崩塌的慈父形象,和布满危机的家庭关系,兰兰在精神上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向东的老婆来了,他女儿好像是疯了。”
魏小清在厨房里,听着卧室传来的哭声,拿起手机给魏苒发了一条微信。
魏苒此刻刚刚下班,坐在自己的小电驴上正准备回家,听到手机提示音的时候,先看了一下魏小清的留言。
魏苒是见过訾敏的,当初訾敏就是当着她的面从窗口跳了出去,所以她知道訾敏激烈的性格。
看着魏小清发来的留言,魏苒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索性直接把手机收起来继续骑车准备回家。
小电驴刚出政钦大院门口,一个人影快速的从绿化带旁边站起来,朝着魏苒直接窜了过来。
魏苒慌乱的捏住车闸,用双脚支住地面,才看清此刻握着自己车把的人,正是魏永生。
“可算是让我找到了你了!”
魏永生恶狠狠的盯着魏苒,手上握着车把的力气相当大。
“你怎么来了?”
魏苒十分惊讶的看着魏永生,内心里仍旧对他存有畏惧。
“我怎么来了?你翅膀硬了,敢跟家里断道了!”
魏永生一边说,一边抬起手来就给了魏苒一个十足十的大嘴巴。
此刻正是上下班的时间,政钦大门口进进出出的所有人,都被魏永生这一个响亮的巴掌吸引了目光。
魏苒一只手捂住脸颊,承受着周围人好奇打量的目光,她只觉得自己从头顶到脖颈都火辣辣的灼烧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我死了你才满意吗……”
魏苒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换不来魏永生半点疼惜和怜悯,她生于那个家庭,就注定要背负这份宿命。
魏苒的电动车被魏永生拉住,她想走也走不了。
魏永生也并没有想善罢甘休的意思,人越多他倒是越来劲了,抬起巴掌就在魏苒的身上背上胡乱的打着。
“苒姐,快走!”
就在魏苒躲避抵挡的时候,刘小川从后面抱住了魏永生,让他两个胳膊都没有办法抬起来。
魏苒也顾不得说话,借着魏永生被刘小川抱住的空档,拧动电门驶离了政钦大门口。
一直到魏苒的小电驴拐进了远处的小街路口,确定魏永生肯定追不上了以后,刘小川这才放开了一直跟自己撕吧在一起的魏永生。
“你他妈的是谁啊?我管我闺女,你参与你妈逼啊……”
刘小川看着魏永生不屑的亨笑了一下,转身朝着自己的三蹦子走了过去。
魏永生的叫骂声一直都在持续,但是刘小川却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推着自己的三蹦子就进了政钦的大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