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农讯》的记者,想采访一下穆女士,关于贵基地新品种的事情。”对方显然被柏寒川突然的抢话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专业的语气。
“新品种?”柏寒川挑眉,“我们基地最近没有培育什么新品种,你是不是搞错了?”
对方在那头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微妙的嘲讽:“柏先生,您就别瞒着了,消息人士透露,你们基地最近在筹备种植一种全新的药材,据说产量和药效都远超现有品种,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冲着新种子来的!
柏寒川脸色也阴沉下来,他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基地的一切种植计划都符合国家规定,没有任何违法行为。”
“是不是违法,可不是您说了算的。”对方语气咄咄逼人,“我这里有一些关于你们新种子的资料,来源似乎……不太合法啊。穆女士,您要不要解释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而且来者不善。他们手里所谓的“资料”一定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扰乱我们的计划,破坏我们的声誉。
“你想怎么样?”我接过电话,直截了当地问。
“我只是想给公众一个真相。”对方义正言辞地说,“如果你们问心无愧,就接受我的采访,公开澄清一切。”
我正要说话,却被柏寒川拦住,他对着电话那头说:“我们没什么好说的,请你离开,否则我们将采取法律手段维护我们的权益。”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脸色铁青。
没过多久,一篇名为《惊!知名种植基地疑似使用非法种子》的报道出现在《农讯》网站的头条,文章内容断章取义,刻意歪曲事实,将我们新种子的来源描述得极其可疑,还暗示我们可能与某些非法组织有勾结。
这篇文章就像一颗炸弹,在行业内引起了轩然大波。新客户们纷纷打来电话询问,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和担忧,甚至一些老客户也表示了关心,希望我们能尽快澄清事实。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新闻标题,心中一片冰凉。这只是个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基地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工人们都低着头干活,不敢大声说话。我强打起精神,挨个询问专家组的进展。
“穆总,您别着急,我们还在分析这种子的特性,找到合适的种植方法需要一点时间。”专家们满头大汗,语气里却透着一丝无力。
自从那篇报道发布后,新种子的种植就成了所有人心头的重担。这种子是我从空间商城里兑换的,品质自然没话说,可问题是,它来自未来!
未来科技培育出的种子,自然和现在的土壤、气候条件格格不入,专家们绞尽脑汁,却始终无法保证它的成活率。
“我知道大家都在努力,但是……”我看着试验田里稀稀拉拉的幼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样,“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尽快拿出成果,否则……”
否则,就坐实了“非法种子”的罪名,基地也会彻底失去信誉,甚至面临更可怕的后果。
柏寒川这段时间也忙得脚不沾地,他发动了所有的人脉,四处寻找能证明种子来源的证据。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我看到他疲惫地回到家,忍不住迎上去问道。
柏寒川摇摇头,将外套挂在衣架上,语气里带着一丝苦涩:“当年关于这种药材的记载就少之又少,更别说培育技术了,现在根本无从查证。”
我心中一沉,难道真的要走投无路了吗?
“别担心,我会找到办法的。”柏寒川将我轻轻拥入怀中,试图给我力量,“我们一定可以度过这次难关。”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希望。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系统,系统!”我低声呼唤着,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空间系统上,“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种子的来源?”
系统沉默了片刻,机械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正在搜索相关信息……很抱歉,未找到任何匹配结果。”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绝望像藤蔓般缠绕着我,让我喘不过气。系统里没有,现实中也找不到任何证据,难道我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基地陷入绝境吗?不,我不甘心!
我猛地坐起身,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扫视,最后落在了书桌上那台老旧的录音机上。对了,录音!如果能找到当初那位老者介绍这种子的录音,或许就能证明我们没有说谎!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翻箱倒柜地寻找着。终于,在一个布满灰尘的角落里,我找到了那盘已经蒙尘的磁带。颤抖着手将它放进录音机,按下播放键,沙沙的电流声后,一个苍老却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种子啊,可是个宝贝……”
是了,就是他!我的心随着录音内容忽上忽下,然而,当录音进行到关键部分,也就是关于种子来源的时候,却戛然而止,只剩下无尽的空白磁带声。
“不!怎么会这样……”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接着是柏寒川焦急的声音:“锦璃,出事了!出事了!”
我连忙擦干眼泪,打开门,只见柏寒川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捏着一份报纸。
“怎么了?”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看!”柏寒川将报纸递给我,声音颤抖,“他们……他们断供了!”
我接过报纸,只见头版头条赫然写着:“种植基地深陷‘非法种子’丑闻,多家供应商停止供货”。
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真的要走投无路了吗?我无力地靠在墙上,眼前一片黑暗。
“别担心,我们会想到办法的……”柏寒川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却透着一丝无力。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划破了寂静的夜,也击碎了我们最后一丝希望……电话是报社打来的,记者语气尖锐地询问我们对“非法种子”事件的回应,言辞间充满了对我们种植基地的质疑和讽刺。我紧紧握着话筒,手心里全是冷汗,却无力反驳。挂断电话,我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被困在无形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柏寒川也沉默了,一向坚毅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担忧。我知道,这次的危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峻。断供意味着什么,我们都很清楚。没有种子,基地就无法继续运作,之前所有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更别提那些等着秋收的农民了,他们该怎么办?
“寒川,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抓住柏寒川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反握住我的手,试图给我力量:“别怕,我们还有时间,一定会有办法的。”
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我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冰凉和颤抖。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时间,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四处奔走,试图联系新的种子供应商,但都无功而返。那些供应商要么对“非法种子”事件避之不及,要么就趁机抬高价格,落井下石。
绝望的情绪像瘟疫一样在基地蔓延,工人们开始议论纷纷,甚至有人递交了辞呈。我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
“难道……真的要放弃了吗?”我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柏寒川把我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语气沉重:“再等等,我会想办法的。”
为了寻找解决办法,柏寒川不眠不休地工作,整个人瘦了一圈。看着他疲惫的样子,我心疼不已,却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给他鼓励和支持。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我不断地告诉自己,却找不到任何头绪。
深夜,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绝望和焦虑像魔鬼般啃噬着我的内心,我翻来覆去,最终还是忍不住起身,走进了书房。
书桌上,柏寒川还在伏案工作,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疲惫的侧脸,我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一阵刺痛。
我走到他身边,轻轻地问道:“还没有头绪吗?”
他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快了,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他身后,开始为他按摩太阳穴。
“锦璃,对不起……”他突然开口,语气中充满了自责。
“别说傻话,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面对。”我打断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然而,我的话语却像是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柏寒川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神灼热,语气急促:“锦璃,你相信我吗?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空间,四周空无一人,只有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声音:
“孩子,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