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空。人群如同被煮沸的开水,翻滚着,嘶吼着,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们绝望的愤怒透过窗户,狠狠地砸在我的心口。柏寒川!我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也忘了身上的伤痛,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外。
“柏寒川!柏寒川!”我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拼命地推开挡在我面前的人,想要靠近他。可是,我的力气太小了,被人群推搡着,根本无法靠近他。
“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我听到柏寒川的声音,嘶哑而又无力。
“犯法?我们都要饿死了,还怕犯法吗?我们辛辛苦苦干了几个月,一分钱都没拿到,现在工厂要倒闭了,你让我们怎么活?”一个工人红着眼睛,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终于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看到柏寒川被人群围在中间,他的嘴角挂着血迹,衣服也被撕破了,但他依然努力地站直身子,用尽全力想要控制住混乱的场面。
“柏寒川,你怎么样?”我冲到他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我没事。”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反手紧紧抓住我的手,“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啊?”我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泪水模糊了双眼。
“我们……我们一定会没事的。”他低声安慰我,眼神却充满了焦虑和绝望。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像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为了解决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而疲于奔命。我们四处筹钱,想要弥补资金缺口,可是,银行的催款单却像雪片一样飞来,压得我们喘不过气。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粗暴地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他看着我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柏总,穆总,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们谈一笔交易的……”
西装革履的男人名叫赵强,是柏寒川生意上的死对头,一直对我们的种植基地虎视眈眈。
“柏总,现在这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资金链断了,这基地就完了。我呢,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愿意低价收购你们的基地,怎么样,我够意思吧?”赵强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眼里却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赵强,你别欺人太甚!我就算把基地一把火烧了,也不会便宜了你!”柏寒川怒火中烧,一把揪住赵强的衣领。
“哎哎哎,柏总,别冲动啊,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可别后悔!”赵强用力推开柏寒川,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冷笑着说。
“滚!这里不欢迎你!”我挡在柏寒川身前,冷冷地看着赵强。
赵强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走着瞧!”说完,带着他的人扬长而去。
“柏寒川,你别担心,我们一定可以渡过难关的。”我扶着柏寒川,轻声安慰他。
“嗯,我相信你。”他反握住我的手,眼神坚定。
为了解决作物病虫害的问题,我几乎跑遍了附近的村庄,去请教那些经验丰富的种植户。可是,一听说我是种植基地的负责人,他们都像躲瘟神一样,对我避之不及。
“穆老板,你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可惹不起赵强,你还是赶紧走吧!”一个老农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
我心灰意冷地回到基地,看着那些枯萎的作物,心里像刀绞一样。
回到办公室,我看到柏寒川伏在桌上,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柏寒川,你怎么了?”我急忙跑到他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
他强撑着睁开眼睛,声音虚弱:“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别硬撑着了,你发烧了,必须马上去医院!”我扶起柏寒川,他的身体烫得吓人,嘴唇却毫无血色。
“我没事,基地现在资金周转不开,哪里还有钱去医院……”柏寒川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他的声音嘶哑,却还在断断续续地说:“我去找赵强,我……”
“找他?被他羞辱吗!?”我打断了他的话,心里一阵酸楚。他引以为傲的自尊,在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已经被摧残得体无完肤。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他也不会……
我强忍着泪水,转头从抽屉里翻出医药箱,还好之前备了些常用药。我扶着他躺到沙发上,用酒精棉给他擦拭着滚烫的额头,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嘴里却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基地”“资金”之类的话。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人粗暴地推开,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他手里拿着一张借条,恶狠狠地指着我们:“柏寒川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你要是不把钱还上,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你们是谁?”我警惕地看着这些人,本能地将柏寒川护在身后。
“少装蒜!我们是来要债的!”光头男大手一挥,身后的几个男人便开始在办公室里乱砸一通,文件、电脑、花瓶,顷刻间,原本整洁的办公室变成一片狼藉。
“住手!你们……”我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光头男一把推开,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锦璃!”柏寒川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两个男人死死地按住。
“柏总,你还是乖乖地把钱还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光头男冷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难道今天真的要任人宰割吗?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一个我几乎快要遗忘的名字……对,或许他能帮我们!
我猛地睁开眼睛,抓住柏寒川的手,声音颤抖却坚定:“我们去找……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