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调回严御臣和魏烬燃交火的时候,许雏星一直待在二楼,但是她深知长此以往并非良策,犹豫再三后,她问他:“御臣,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严御臣略加思索:“宝贝儿,这样,要缩圈了,你先进圈,我随后就到。”
“可是我的脚步声会暴露的吧。”许雏星担忧道,但是她转瞬之间,她灵光一闪心生一计,“诶,要是我趴着一直爬是不是就能爬得过去?”
严御臣倒是从没想过一直用全程爬行的行进方式,毕竟他也只是在转换身法的时候或者隐藏的时候才会趴着。
“倒是可以,不过这里全是房区阻碍,爬起来很麻烦,我给你找一条方便的路。”
于是,严御臣一边应对难缠的魏烬燃,一边为她规划一条简便的爬行之路,许雏星按照他的提示一路匍匐前进,搞得观众看着都很费劲。
【这毅力,佩服。】
【要爬好久的,女朋友也真有耐心,换做我直接不服气就是干。】
【严皇是人吗,一心二用还能极限操作?】
【坐下,都坐下,基操。】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时候比人与狗还大。】
【妈耶,严皇这边我看得像在看战争片,女朋友这边就变成了龟兔赛跑?】
【别忘了,乌龟最终都是赢的。】
在许雏星的坚持努力下,她还是一步一步地赶到了圈里,而此时严御臣正在与魏烬燃激烈鏖战,那架势打起来像是千军万马决一死战,枪声和炸弹声就没断过。
“宝贝儿,你现在卡着圈的范围,看见了那个围墙了吗,你慢慢过去,记得躲避魏烬燃的视角,别被他发现了。”
“嗯,我知道了。”
“嫂子这波操作是真6啊,怎么样,艮山学到没有。”Zake调侃艮山,揶揄的语气里也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就是开玩笑。
艮山沉默了,他一向刚枪为主,基本没怎么当老6,刚被老6偷袭,现在他根本不想学一点。
许雏星爬过去后,对严御臣说:“御臣,我到了。”
“嗯,你先乖乖的,别动。”他刚躲过魏烬燃的炸弹,余光瞥了一眼许雏星的电脑画面。“我把魏烬燃宰了给你报仇。”
他也只是在哄着自家宝贝儿,毕竟他有把握自己能打过魏烬燃,虽然他的枪配置比不上魏烬燃,但是这一路他大概也摸清了魏烬燃的出手规律和他的行事思路。
“好,我等会儿找机会就给魏烬燃来一梭子,让他也尝尝我的厉害。”许雏星憋着一股气,她此时已经在心里想好了一百种等会儿暴打魏烬燃的方法了。
“不用,宝贝儿你看着我就好,我等会儿把魏烬燃击倒后,你再去补枪好不好。”
“啊?可是,你有十成的把握打过他吗?”许雏星也并不是质疑他,只是在她的认知里,世事无常,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就算强如严御臣,也可能会在某一天失手。
“御臣,其实有时候你可以不用把我想象成一个脆弱得连走路都会摔倒的小可怜,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我也有自己的能力和勇气,可以去面对那些你认为我无法应对的困难。我们既然能够彼此信任对方,那么我们也可以相互扶持,共同成长,成为彼此的力量不是吗?”
严御臣有一瞬间的愣神,而在这时,魏烬燃抓住机会给了他一个燃烧瓶和震爆弹,他分心了,虽然他没被击倒,但他变成了残血。
的确,许雏星在严御臣心里一直都是需要小心呵护的那颗星,他掌控欲本就强,许雏星纤弱的身躯和贫苦的家世让他愈发怜爱疼惜,自从他们在一起后,她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没有哪一样不是他亲自操办的。
许雏星的物欲本就不高,所以她也就由着御臣瞎操心了,但是在其他方面她觉得可以自己做到的地方,就算严御臣能代替她完成得更好、更快,甚至是好过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她也想要自己去克服困难,享受过程,达成目标。
魏烬燃抓住这个空隙想立刻跳窗给他来最后一击,严御臣本来是完全可以躲过去的,但是他停下了点鼠标的动作和按在键盘上的手。
“那好,你来吧。”他迅速给许雏星说道,“魏烬燃现在背对着你,你先投一个炸弹在他所在的位置,别急,估算好距离再投。投了过后你就马上站起来对准他射击。”
许雏星紧张地屏住呼吸,按照严御臣的话一步一步做,果然陷入胜利喜悦的魏烬燃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藏着的许雏星。
她打败了魏烬燃!——
在世界的最高处,他见过太多东西的消逝。比如日夜的交替、山河的变幻、金钱的交易、权利的交替、科技的进步、人性的转变还有数不清的生离死别。
他看着这些人,像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微尘,浮光掠影里的一个泡影,脆弱地轻轻一戳就会消失,而所谓的生命,更是命薄如纸,随风而散。
比如一夜倒塌的高山洪流,埋葬了无数的花草树木、房屋田地、鲜血和无声的求救;
曾经的一个战友,上午还跟另一个队友打赌负重越野谁更快,输的人就给赢的人洗衣服,还邀请严御臣作见证,他答应了——下午他就死在了执行任务的途中,甚至没留个全尸,他的家人听说他的死讯后一夜白头;
他也能毫无负罪感的解决了那个还在腹中未成形的胎儿,因为他自认为他不会有所谓的弱点,没有人可以拿弱点来威胁他;
在他小时候,极疼他的外婆就去世了,他一滴眼泪都没流,他甚至都没有太多的悲伤,因为他早早就明白了一些事理,人终究会有死的一天,再做什么她也不会复活;
当初退伍后,他在世界这个巨大的幻影里纸醉金迷、声色犬马,他的身边来来往往许多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儿、贫穷的、富有的、有理想的、碌碌无为的、快乐的、不快乐的、短暂的、长久的、亲人、陌生人……而不论是什么人,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利益和索求,每天都会上演无数的悲欢戏剧,这些画面乐此不疲,从未停歇。
身处其中的他只觉得腻了,烦了,他不想再玩了。
彼时游戏直播行业迅速崛起,他做了游戏主播,几乎是一夜爆红。但是他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游戏和战争也算差不多,四舍五入,专业对口。
但游戏好一点,至少不会鲜血淋漓,残酷地让人无法再直视黑暗。
“人都是有弱点的,你应该先学会成为一个有弱点的人。”
那个人说他们很像,他曾经也像他那样不理解很多事情,但是有一天他突然明白了,所以他也承担起了他所应该承担的责任。
“在其位谋其职,你们这些老家伙的责任可比天大。”严御臣不屑地说。
“哈哈哈,说的是啊。虽然严将军请我来劝你回去,但是相反,我支持你去寻找你想要的答案。”
“这种事还能有答案?那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
那个人摇摇头:“每个人的答案不一样,有时候就像你说的,根本没有答案,但是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这也是你无法避免的一个人生课题。”
他嗤笑一声,只觉得这些老家伙惯会故作玄虚。
——但如今,他想,他似乎有些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