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雄按照云梁给的驱虫药草,自己又采摘了很多,睡觉的时候在周围铺了一圈。
早上起来也不舍得丢弃,密密麻麻的围在腰上,像是个草裙一般。
这一身草药味,秋水弋十分厌烦,也并不和他走在一起。
两个人分别在林子中搜寻着,偶尔遇到,黄雄不是咒骂天气热,就是咒骂蜈蚣蝎子。
“欸?这树上怎么有个帕子啊?”黄雄见树枝上挂着一个帕子,伸手摘了下来,帕子的质感很好,摸起来又凉又滑,“这么好的帕子,外面得一两银子一条,怎么就扔了呢?”
秋水弋已经走远了,但是闻声他脚步一顿,隔着树叶的遮挡,他看不分明。
他往回走了几步,帕子的一角上绣着几朵梅花,落下一点亮目的红。
他记得昨日包扎,这帕子脏了,他就顺手丢在了地上,怎么现在却干干净净的挂在树上。
黄雄人长的五大三粗,但是心思细腻。这么好看的帕子,他想好好放起来。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把帕子折的乱七八糟,然后塞进怀里。
秋水弋伸手,“给我。”
黄雄打量他一眼,眼睛一瞪溜圆,“你看着也不穷,怎么还…”
秋水弋掏出两条来,和他交换。
黄雄人很实诚,“我不占你便宜,我就要这条。”
秋水弋暗暗咬着牙,“那是我的。”
黄雄把帕子举高,放到阳光下看着,这条帕子确实和秋水弋手里的差不多。
“那你用两条换这条,有什么特别吗?”
黄雄把帕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一股皂角的味道。
秋水弋嫌弃的把帕子扯了回来,掉头就走。
黄雄跟在后面,“你看我头上的疤好点了没?”
秋水弋看了一眼,没什么变化。
黄雄见他不言语,掏出罐子又抹了一遍药膏。
秋水弋冷冷道:“一日三次。”
他记得云梁嘱咐他一日三次,可他已经看到黄雄一早上就抹了三次了。
黄雄赶紧扣上瓶盖,“对对对,要听大夫的话,难为你还帮我记得这点小事。”
他黝黑的脸泛起一道红,“谢谢啊,我就知道你面冷心热,要不当初也不会救我…”
秋水弋有种想把他打晕了,丢在这里的冲动。
声声慢的毒,让他身体愈发难受,好在之前云梁给他灌了不少药,症状减轻了不少。
眼看正午,秋水弋看了眼天空,蓝天蓝的像一片汪洋,阳光晃的人头晕目眩。
他低下头还真就一阵眩晕,扶着树才不至于晕倒。
黄雄害怕踩到地上的蚂蚁,一路跳着过来,“你没事吧?”
秋水弋躲开他要扶自己的手,正看到面前有个山洞。
山洞里还算凉快,他觉得舒服了点。
山洞很大,秋水弋顺着山洞走,不多时,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黄雄忙往洞口奔去。一出洞口,他吓得退了一步,“嚯,好多人。”
只见外面十几个人打成一团,黄雄的视线在每个人身上寻摸,不解的看向秋水弋。
“他们这是抢什么呢?”
“不知道”。
秋水弋话音未落,一颗人头砸在他脚下。
好快的剑!
黄雄吓了一跳,“嚯,我上次看到这么杀人的还是您呢?”
秋水弋看着出剑的人,这个人不简单,要是对上了是个难缠的对手。
这时,一个腰上挂葫芦,披头散发的男子,突然朝他们二位看过来,“快帮忙,杀了这三个人。”
他指着对面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刚才一剑斩掉头颅的人。
抱团先把有威胁的杀掉,这是惯例。
秋水弋才不会管,很多时候,他就是那个被抱团针对的。
“他们武功高强,又善下毒,若是不除,必成威胁。”
黄雄呸呸吐了两口水沫子,大喝一声,“原来是下毒的孙子。”
黄雄剑在身后,一下子没拔出来,他嘿嘿一笑,“我刀丢了,这剑是我捡的,用着不大趁手。”
秋水弋根本没兴趣知道。
“下毒的人脏心烂肺,不得好死。”
黄雄提剑斩去,连个对手的影子都没摸着就被打了出去,他恼火的又杀了回去。
几个回合下来,他心里发恨,烧的一双眼睛通红,说好的先除下毒的杂碎,但是这些人的心并不齐,暗地里自己人也下手。
说白了,所有人都是竞争对手,能除一个是一个。
难怪,十几个打三个,半天也打不死。黄雄没摸到对手的边,却被说好抱团的人频下黑手。
他的剑被打了出去,他抓起腰上的药草朝对面猛砸,对手划破了他胸前的衣服,将他一掌打了出去。
一个东西从他胸前飞出,秋水弋上前几步稳稳接住。
随后,身后传来极大的一声闷响。
黄雄揉着屁股爬起来,“好好好,你不救我,你救一瓶药是吧!”
“这不是你的脸面吗,没了它,你没脸见人。”
“你还突然开起老子玩笑来了”,突然黄雄脸色一变,“后面。”
秋水弋剑鞘朝后一挡,回过身仅用剑鞘就把那人打的退开几步远。
已入战局,不战不行。
黄雄也一下子来了斗志,不再想着一致对外,来人就砍。
这场打斗一直持续到一个时辰,死伤惨烈。
现在场上就剩三个人。
秋水弋早就筋疲力竭,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黄雄,他竟然一点没受伤。
对面就是一剑斩落头颅的高手,他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突然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
风向往他们这边吹,秋水弋和黄雄挡的很快还是吸入了不少,呛咳不止,很快秋水弋就感到身上的力气在抽离,扶着剑尚且摇摇欲坠。
再看黄雄,已经倒在地上,双眼紧闭。
秋水弋感觉他往下坠,可地面却柔软的像是云朵一般。
阴潮腐烂的味道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
一股淡淡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