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县县衙。
萧运泽正在安排人打包百姓送过来的粮食作物,他要运一部分送去京城。
下午那时,刚到废弃医馆便碰到了从京城回来的玄武。
玄武说皇帝下了圣旨,一同过来宣旨的官员已经在衙门候着了。
碍于朱雀这般样子确实有点着急,萧运泽便先去了药店,没看见宋姑娘,留了张字条便回了县衙。
这次的圣旨主要有三个内容。
第一,调了赵必成去淮县担任县令。
第二,丰县的县令由萧运泽亲自指定。
第三,命萧运泽认真思过,早日回京。
宣读完圣旨后,那位官员便借口要去临近州县办差离开了。
收到了这则圣旨,萧运泽心里便有了底。
父皇身为大庆皇帝,掌管着整个江山社稷,对于朝堂上的势力分派自然是了如指掌。
父皇虽痛恨党争,但只要不太过分,大部分时间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如今,他明知随州州府与老三靠得近,却明晃晃地将赵必成派来了淮县担任县令。
要知道,全京城人都知道,去年的京科状元赵必成,张榜后不仅获了一个不小的官职,还成了太子府的幕僚,是他萧运泽的人。
如今甚至连丰县的县令都让他亲自指定。
自他太子之位被废后,老三的野心就越来越大。
父皇今日这道圣旨,给他机会让他与老三分庭抗礼的意图非常明显。
想必,待这边的水利工程建成之时,便是他重临东宫之日。
数日前,皇宫内。
玄武好歹是领先了督察院的人一步,先行将贡品呈了上去。
大庆皇帝萧擎疑心病一向很重,起初看到自己九儿子的奏章,还不相信这世上真有神仙,打算等督察院的人回京后,再行决断。
哪知还没等来督察院的人,倒是先等来了九儿子派人呈上来的贡品。
有吃食,也有摆件,每一样东西都配了字条说清了用处。
御书房内,萧擎看着眼前的一堆奇异物件儿,心下翻起惊涛骇浪,却又碍于皇家威严,生生压制住了,面上古井无波。
倒是一旁侍奉的内务总管太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萧擎将视线从那堆贡品上移开,“玄武,你跟了老九有多少个年头了。”
“回皇上,属下自九皇子幼时起,便伴在身侧,如今已有十七个年头。”
萧擎点点头,“十七年,也不短了。朕知道老九的性子,绝不会行欺骗之事,你将丰县的事都说与朕听听。”
从玄武的叙述中,萧擎对丰县的事也有了大致了解,对于神女之事却始终存疑。
命玄武去殿外候着,萧擎便起身来到了贡品边,拿起一包吃食,按照纸条上的说明撕开**,正要吃时却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又止住了,转头就递给了太盛,“朕允你尝尝。”
太清能坐上总管的位置,自然不是什么愚钝之人。
此时接过皇帝递来的吃食,心下十分忐忑,却也知道这一遭是如何都躲不过去的。
皇帝疑心如此重,连自己亲儿子都防得死死的,一有风声边便废了太子,又怎么可能直接吃他上贡的东西。
太盛强压着内心的恐惧,闭紧眼睛,一脸视死如归地咬了下去!
下一瞬,只感觉嘴里一阵刺痛,喉间不知是什么感觉,怪异非常。
太盛想吐又不敢吐,以为自己的内务总管生涯就要到此结束了,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萧擎见此情形,往后退了两步,心下疑窦渐重。
老九莫不是真要谋反?
地上的太盛忽地睁开眼睛,双手胡乱摸了摸脖颈,又拍了几下嘴。
疼痛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嘴里还有一股别的味道,甚至......
甚至想再尝一口那吃食!
太盛一骨碌爬了起来,“皇上!此物,美味!”
见太盛没事,萧擎心里那股猜疑消散了不少,也没责怪他没事为什么要做那般情状。
萧擎拿了包一模一样的吃食,端详了一会儿,发现上面的东西啥也看不懂,只是纸条上写了此物的名字:香辣小鱼干。
萧擎撕开**,小心翼翼地吃了进去。
半晌,萧擎坐在桌案前,手边是一堆各种吃食的空**袋,以及各种精致稀罕的物件儿。
而他,正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样貌。
萧擎面朝着镜子,话却是对着太盛说的,“这世上竟有镜子能将人照得如此清楚!朕还是第一次将自己瞧得这么仔细。”
萧擎对着镜子喜不自胜,觉得自己身为一国之主,还是颇具威严的。
这个发现令他十分满意。
大庆是如今当之无愧的最强国,连大庆都没有的东西,邻国有怎会拥有?
这世上,竟真有神女!
萧擎眼眸微眯,那是不是......也可以助他长生?
思及此,萧擎甚至都没有等督察院的人复命,当即将玄武召了进来,当着玄武的面写下了圣旨。
“朕知那些说老九通敌叛国的言论皆是无稽之谈,今你随要去赈灾的李郎中一同将圣旨带去,告诉老九,让他尽快处理好那些事宜,有关神女之事,待他回京详议。”
玄武接过圣旨,“属下遵命!”
-
晚上九点左右,宋听晚正坐在一楼,联系陆舟购置新一轮要捐赠的物资。
虽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往店里运东西了,但是筑梦公司的工作却是不能停的。
再加上前日部分地区刮了强台风,居民断水断电,损失惨重,她也想捐些物资过去已尽绵薄之力。
宋听晚刚确定好要购置的物资清单,萧运泽便出现了。
“你来啦。”
萧运泽颔首,“宋姑娘可曾看见萧某留下的字条?”
宋听晚将那张字条从兜里扯出来晃了晃,“这个啊,看了。”
“如何?姑娘可知朱雀缘何会如此?”
宋听晚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歪头观察了他一会儿,“你不担心?看起来好像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萧运泽失笑,“萧某只是觉得与我吃海鲜那次有些相像,虽然症状不一样,但情况是差不多的。”
“同样的东西,周围人吃了无碍,特定的某个人吃了却会产生不好的反应,但不严重。”
萧运泽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宋姑娘,萧某猜的可对?”
只有过一次并不太相似的经历,两千年前也没有过敏这个说法,竟然能联想至此......
宋听晚忍不住啧啧两声,“你这脑子不放到现代来搞研究工作,真是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