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回到甲板上之后,诸葛云和冥猫也同时落到了甲板。看着周围那些拿着鞭子的恶鬼,再看那些哭泣的亡魂,诸葛云不由得一阵胆寒,幸亏这红衣女子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没有对自己下手,还表现出了一定的善意,但并不能说明她真是个善人,反而应该是极度凶残嗜杀之辈,自己在没真正回到人间界之前,要小心谨慎,别一个不留意,热闹了女魔头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诸葛云一直安静的坐在甲板的一侧,闭目养神,对于充斥耳边的鬼哭狼嚎,他选择了充耳不闻。
这一日,大船来到了一处海岛上,那红衣女子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对着诸葛云招呼一声,便率先下船,诸葛云连忙带着冥猫紧随其后。
码头上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各种晦涩难懂的语言充斥了整个码头,见这红衣女子下得船来,原本喧嚣无比的码头,瞬间鸦雀无声。
诸葛云内心暗想,真是个大魔头啊,看码头上大家的反应,就可见一斑了。
跟着红衣女子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小摊位前。这小摊位上,有两个长着蛇头人身的怪物,正在不停的往一口大锅里放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大锅里熬制的东西绿油油、蓝汪汪,还冒着黑气,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看着这诡异的一切,诸葛云内心更加的忐忑,不知道这红衣女子把自己领来这里所欲为何?
见红衣女子到来,一旁闲坐的一个蛇头怪物连忙站起身来,来到红衣女子面前,一脸的谄媚相,和红衣女子嘀嘀咕咕说个不停,诸葛云也听不懂意思,只能在一旁静静站着。
听了那蛇头的话,红衣女子有些眉头紧蹙,挥了挥手,那蛇头退到一边,拿起一个用骷髅头盖骨做成的小碗,从那大锅里舀出了一碗汤汁,伸到了诸葛云的面前。
红衣女子见诸葛云莫名其妙的样子,笑道:“不用害怕,一会送你回去人间界,但必须要消除你在此的记忆,喝了这忘神汤,你在这里经历的一切都会遗忘。”
诸葛云此时已经退无可退,只好拿起小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诸葛云的身体一软,便昏迷过去了。小冥猫见状,连忙一口将诸葛云叼进嘴里,警惕的看着红衣女子。红衣女子笑了笑,道:“你这小家伙倒是好运气,跟他走吧,将来有一日你能化形开口人言之时,可再回幽冥界寻我。”
说罢,跺了跺脚,只见那小摊位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复杂的阵纹,叼着诸葛云的冥猫正好站在这大阵的中央,那红衣女子手一挥,几块黑色的石头便落在大阵的八角之上,顿时一道参天的光柱迅速升起,处在大阵中央的冥猫忽的一闪,便消失不见。
看着隐隐消失的大阵,红衣女子喃喃自语道,看来乱世将至,也不知道我这一招后手将来能否保我一命。
说罢,红衣女子浑身上下精光乱窜,碎裂成无数细小的裂片,然后又慢慢融化,消失不见。而那些摊位上的蛇头怪物们突然一个个面目狰狞,从眼眶中流出咕咕的血水,然后整个身体迅速融化成一滩液体。
再说诸葛云,被那红衣女子借助阵法打通空间节点,直接传送回了人间界。待他醒过来时,只见周围海风习习,天空湛蓝,海鸟高飞,远处的青山叠嶂,郁郁葱葱,看来自己真回来了。诸葛云迅速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见无恙,这才安下心来。
此时小冥猫仍然牢牢守护在诸葛云的身前,警惕的看着四周这让它感觉十分陌生的一切。诸葛云不禁好笑,得意起来,那红衣女子倒是失算了,她以为让自己喝下什么忘神汤,就可以消除自己的记忆,岂不知自己身上有至宝守护,能奈我何。
既然现在已经回到人间界,还是先赶回宗门要紧,还要仔细琢磨一下如何应对宗门的盘查,不能出了纰漏。想罢,便将小冥猫重新收回到了幽冥录中,然后看准一个方向,御剑飞行。
过了几日,诸葛云遇到一处城镇,进入之后发现此处竟然有值守仙师,料想在这样的小城镇值守的仙师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便登门拜访了一下,最后了解得知,自己被传送回来的地界,居然仍在火焰岛,而这名值守仙师正是千羽剑宗海外基地本土的修士,隶属青州郡无棣县,诸葛云要来地图仔细观看了一番,最后确认,此地离自己值守之地,至少还有上千里路程。
但目前的状况,自己暂时不适合先回值守之地,还是先去一趟总部,把有些事情交代清楚再说。拿定主意,诸葛云便告辞离去,根据地图指引,向海外总部进发。
这一日,诸葛云终于又回到了当初刚到火焰岛的海外总部,值守的弟子将诸葛云带入到一间偏殿,让其在此等候,一会自有值守长老前来问话。
等了不一会,一位薛姓金丹长老踱步走了进来,诸葛云连忙站起来施礼,那位长老低头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问道:“你且将当日之事细细道来,不要有一丝遗漏,倘若弄虚作假胡乱编造,宗门法度可饶不了你。”
诸葛云一听愣住了,这位长老一上来的架势,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成,怎得如此说话,况且自己和这位薛姓长老之前毫无交集,互相不认识,是这位长老一贯如此,还是另有原因?
诸葛云所不知道的是,那位死在矿场劫难当中的紫府修士,正是这位长老的爱徒。
诸葛云便一五一十的将遭遇袭击的前前后后完整叙说了一遍,至于这段时间去哪了,诸葛云并没有将自己误入幽冥界的事情说出来,反而自己便随便编了个深受重伤,躲起来养伤的故事。而且在回来之前,他还专门找了一处僻静之处,留下了相关痕迹,并将曹锟留下,设置了防护阵法,还留下不少物资,让其安心养伤,等自己回来再说,就是为了防止宗门日后的调查。
听了诸葛云的一番叙说,薛长老冷哼一声,诸葛云顿时觉得一股重压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额头不禁青筋暴起,诸葛云沉声问道:“不知道弟子哪里做错了,还请长老示下。”
那薛长老冷冷问道:“按你所说,当日敌袭之时,你未做任何抵抗,反而只身逃跑,抛弃同门,该当何罪?”
诸葛云见这薛长老竟然给自己下了这么个论断,内心也是火大,但仍强忍怒气,冷冷道:“长老,事发当日,一群紫府黑衣人突袭矿场,而且他们还用上了破阵锥这等厉害的法器,您觉得我一个筑基修士能有多大的能耐一直坚持到宗门来援?况且长老您说我抛下同门独自逃生,我也不敢苟同,我能力有限,连自保都做不到,又何谈保护同门,而且我也在我能力之内救助下一名同门,不过此人也深受重伤,和我一起在一处僻静之地养伤,他可以为我作证。”
诸葛云不卑不亢的将自己的观点完整的表达出来,要放在以往,他可能会顾忌一点,可今日不同往日,自己上面也有元婴护法的师尊在罩着,如果这薛长老真处事不公,他也不会老实受着,该据理力争的也要争上一番。
那薛长老的脸色十分难看,冷哼一声,又道:“我会安排人去调查的,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说罢,拂袖而去。